“动作慢些,别摔下来!”

嘈杂的声响从裴府后门处传进来,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颗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楚明瑟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往外瞧,一群人正围着社仓忙忙碌碌,烧灭的余烬已尽数被扫除,开始在废墟上重建社仓。

念在刘家老祖母的面子上,灯花巷没有举告刘家两兄弟,刘家两兄弟便四处做活,每日都将新赚的银钱送来做赔偿款。那个叫房琮的混混老大则带着自己的那一帮兄弟,在社仓从早忙到晚。

还挺信守承诺的嘛。

楚明瑟咬了一口手中捧着的剥了一半皮的红鸡蛋。

这是李二蛋送过来的,满满一篮子的红鸡蛋喜庆又饱满,都是为了感谢裴照雪的救命之恩。

裴照雪不怎么爱吃鸡蛋,每日他那一份也都被剥好塞给楚明瑟吃。

“瑟瑟过来,别堵着门。”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楚明瑟乖乖退开,看着两名仆役上前大开后门,抬了一顶巨缸出去。

“这是要做什么呀?”楚明瑟好奇地跟着去看。

“防火。”裴照雪操控着素舆行到她身后,手指着示意了几处地方,“这几处都要摆上水缸,再命人定期检查储水情况。免得再像上次那般,许久才等来水源。”

“社仓周围也要再加加建一道封火墙,以免日后波及邻屋。”

“雪团哥哥想得好周到呀。”楚明瑟嘴巴一张就是一句甜甜的夸奖。

路过的一人听见声儿扭头看过来,吹了声口哨。

“哟,两位小贵人在这儿等画师来作画呢?”

楚明瑟蹙起细绒绒的眉头看过去,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房琮穿一身褐色短打,扛着柄锄头,灰头土脸地站在几步之外。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你们应当不是亲兄妹吧?”

“那怎么啦?”楚明瑟难得摆出一张臭臭脸,不大高兴。就算不是亲兄妹,她和雪团哥哥的感情也好着呢!

“衣裳不错。”房琮扬眉一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好兄妹。”

楚明瑟穿着曲禾给她做的新衣裳,透亮的樱桃红直领半臂配一条葱青色罗裙,裙角绣着小羊吃草的图样,明媚可爱得像春日田间地头冒出来的小红花。

裴照雪坐在她身侧的素舆上,一身淡银灰素面袍,清雅端丽,领口袖角却绣着一模一样的小羊吃草图样,与楚明瑟的衣裙遥遥相映,颇有意趣。

两人往这灰扑扑的后门一戳,显得周遭的光影都柔润起来,活似画像里的一对金童玉女。

楚明瑟一听他这样说,原本还向下撇着的唇角一时有些难压,悄咪咪地翘了起来。她骄傲地垫垫脚,裙摆轻轻晃动起来,将小羊吃草的图样全方位展示出来。

房琮捂住嘴,险些笑出声,也太好哄了。

他身后传来一道明显不爽的声音:“我和瑟瑟才是青梅竹马。”

林二狗拎着水桶走近,他也在帮忙重建社仓,短短几日,又晒黑了几分。他现在对裴照雪倒没什么微词,只是在与楚明瑟有关的事情上头总要争一争。

“我们打出生起就在一处玩,我还抱过小时候的瑟瑟呢。”

这倒不是瞎话。林二狗两岁的时候,跟着家中的大人来楚家吃楚明瑟的满月酒。他悄悄溜到婴儿床旁边,瞧着襁褓中的楚明瑟可爱,又咿咿呀呀地冲他伸手,便直接把人从小床上抱了下来,可将瞧见这一幕的大人们吓坏了!

幸好他的力气从小就大,没有失手将楚明瑟摔了,否则怕是要是被楚清远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喔哟,行行行,你也是青梅竹马。”房琮笑嘻嘻地去揽林二狗的肩,“小气鬼,人家多几个竹马怎么了?我从现在开始跟她玩,我也能当上竹马。”

“手脏死了,拿开。”林二狗耸肩躲掉他伸来的手,扭头冲楚明瑟挥手,“瑟瑟,改日社仓建好了,我再来找你玩!”

房琮跟着挤眉弄眼地一起摆手:“瑟瑟,我也……”

“走吧你!”林二狗一屁股将他拱走。

楚明瑟瞧着哈哈乐,裴照雪微不可察地蹙蹙眉心,不经意地提醒道:“房琮性子野,你少跟他玩。”

“我要跟着雪团哥哥练字,给石榴树浇水,跟着阿爹学手艺,陪阿娘侍弄花花草草,给小栗子做饭铲屎……”楚明瑟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要忙的事,一脸严肃地摇摇头,“瑟瑟好忙的,才没空跟他玩。”

而且除了这些,她最近还有一个谁也没有说的秘密目标。

前两日,她在爹娘的房间里发现一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盒身普通,却用了好几道机关锁,她一道锁也不会解。

她好奇拨弄的时候被阿爹瞧见,阿爹说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不能给她玩,还说这是他用毕生所学做的机关锁,她要再努力三十年才能打得开。

于是她悄悄决定,要在十年内就学走阿爹的毕生所学,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斜阳轻洒,落下暖融融的一片金。

楚清远戳戳抱着木头趴在桌上睡得香喷喷的楚明瑟,失笑:“还说要学我毕生所学呢,这就睡着了。”

他转身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特意给楚明瑟预备的毯子,轻轻盖在她的肩头。

几缕碎发滑到脸颊上,有些痒,在楚明瑟皱起小眉头之前,楚清远小心地将碎发撩起,别在她耳后。

看着楚明瑟重新恢复恬静的睡颜,楚清远无声地弯了弯眼角。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那个还没有他小臂长的小婴儿,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眼睛生得像禾娘,鼻子像他,嘴巴像她祖母,可真会挑着一家人的优点长。

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让阿娘见一见她的小孙女。

楚清远想到三弟说阿娘近日又犯咳疾,不禁皱眉叹气。他爹那个狗脾气,当初说了离开楚家便与他断绝父子关系,怕是再过一个十一年,也不会松口让他带妻女回家。

罢了,且慢慢再看吧。

-

起初楚明瑟种下石榴苗的时候,还想在上面刻下自己的身高,每年都去比一比。可她摸摸石榴苗嫩生生的树皮,还是没忍心用下刀子。

寒来暑往,春去求藏,日渐长大的石榴树身上只有小栗子磨爪的抓痕。

在楚明瑟九岁生辰后的初夏,已然树冠如盖的石榴树终于开了第一次花。

灼木的红从翠绿的枝叶间探出来,楚明瑟绕着树雀跃地转了好几圈,又去拉裴照雪来看。

经过漫长的复健和针灸,裴照雪已经能离开素舆,依靠拐杖站立、行走。只是还不能走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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