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八方来会

第二届八方来会开办在即，小萝收到了十八年来最值得高兴的消息。

她不仅可以参加今年的八方来会，也可以和师兄们一样下山游历了。

“东山地处西南，八方来会结束之后，你先往东走，去看江南水乡，然后再向北回小雁山。”

说到这里，阳透突然停了下来，阴沉着脸：“别笑了！外面坏人很多，就喜欢骗你这种张着嘴傻笑的。”

小萝闭上了嘴。

阳透看着她，思忖片刻又道：“算了，你还是先回小雁山，以后我让你朔一师兄带你下山游历。”

小萝愣了，让她和那种口舌如箭的冷面邪魔一起出门，她宁愿一辈子待在小雁山上。

眼珠子转了转，小萝微仰着脸，甜甜笑道：“师父，您可比朔一师兄厉害多了，还是您带着我一起下山吧。对了，还有师叔，有你们在，肯定没有坏人敢欺负我。”

阳透嗤道：“你想得真美，我只有一把剑，带不了两个人。”

“那只让师父带一个人的话，您选我还是选师叔？”

阳透居然认真想了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等他回头说着：“我选……”

小萝早就已经偷偷跑了出去，阳透无奈地笑着摇头。

八方来会开始的前三天，小萝跟着师父和几个需要参加斗法的师兄们先行到了东山镇，其他人随后慢行。

东山镇位于西陵县，地处西南，这里山林高耸，又有溪流激荡，美酒佳肴，以境内一座巍峨耸立的东山闻名，是仙门之首东山宗的所在地。

流原两派每月都会给弟子发月钱，小萝没有下过山，几乎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这次出门她带上了所有的积蓄，数一数竟是一个小富婆。她在东山镇好好地逛了三天，从早市逛到晚市，看什么都稀奇，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只觉得时间不够用。

阳透调侃她要是练剑也那么上心勤快，别说金顶剑法，就算是银顶剑法、铜顶剑法，她也早就学会了。

学会什么不重要，对于小萝来说，她心里最期待的还是八方来会。

听说上一次举办八方来会的时候，为了让参赛者放开身手，东山宗特意找了一片宽阔的露天空地作为斗法场地，众人围成一个圈，席地而坐，但没想到场地还是不够大，参赛者反映斗法时束手束脚，而且连着三天烈日当空，每个人看起来都沧桑了不少。

这次东山宗汲取教训，精心建造了一处恢弘气派的赛场，只等着各路豪杰齐聚八方来会。

终于，十一月初的这天秋日，小萝万分期待的八方来会终于开场了。宽敞的入场口两边分别矗立着一排丈高的紫色旌旗，前方的空地人流汹涌，修士们都穿着自家宗门的特制校服相互攀谈着，竟比集市还要热闹。

流原两派的弟子都来了，十人一列，共站了四列。站远了看，两列清爽的蓝衣，两列肃穆的黑衣，个个高挑，把站在队伍最后方的小萝遮挡得严严实实。

小萝向右迈了一步，烈日炎炎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用手搭了个眼帘，看见入场口的木栅栏前面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高挑妇人，白皙秀美，体态丰盈，正在热情地与人寒暄。

那妇人身后侧方站着一个更加高挑的白衣少年，正在为她打着一把遮阳的油纸伞，他自己则挺直了肩背站在阳光下。

从小萝的角度来看，太阳正好在那少年的头顶上忽隐忽现，她皱眉看了两眼便觉双眼发酸，视线模糊。

小萝遂站回到师兄身后，揉了揉眼，长睫沾上了几滴眼酸激出的泪。

队伍突然向前走了几十步。

看见阳透和水云带着弟子往入场口走来，那妇人眼眸一亮，快步走上前，她旁边的那个白衣少年亦步亦趋地撑着伞。

“阳透道长，水云道长，好久不见啦。”那妇人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语带笑意。

阳透和水云笑着颔首。水云忽然眼放光彩，“诶”了一声，喜道：“东方夫人，几年没见，你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真乃美姿容也。”

阳透表面上笑着，心里却骂了水云一句马屁精。

东方雅开怀大笑，含羞摸了摸脸颊：“水云道长客气了，我到了这年纪，只要老得慢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越来越年轻。要我说啊，两位道长才是真的一点没变样，依旧清朗俊雅。”

入场处吵吵嚷嚷，小萝在队伍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听到东方雅的话，小萝赞同地点头。她的师父和师叔确实几十年如一日不见老，看起来甚至比她有些师兄还年轻。

水云嘴甜了一次，阳透也不甘落于人后，但他说的是：“我们两个没什么新鲜事，好赖都长这副样子。倒是东方夫人你，几年没见，你好像长胖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小萝听见前面的师兄们发出一阵痛苦的憋笑声。

“……”东方雅笑容僵住，摸了摸腰。

那白衣少年突然开口：“娘，您皮肤白，瘦了显清雅，胖点更贵气，阳透道长是在夸您有福气。”

“对对对，我说得就是这个意思。”阳透喜道。

东方雅这才笑了起来，笑声依旧爽朗，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对那白衣少年招招手，说道：“行儿，快把伞收了，过来向两位道长问好。你能顺利长到现在，还真得好好谢谢两位道长。”

白衣少年收了伞，先是调整了站位，继续用身体为母亲挡着头顶上的烈阳，再依次向阳透和水云问好。

水云笑着点头，不免称赞道：“东方夫人言重了，五公子福泽深厚，勤勉好学，有今日之变化乃是必然。”

阳透则大笑着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说道：“从小我就看他行，果然没看错，长得又高又俊，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小女子这么有福气。”

那少年眺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听见这话，低头笑而不语。

小萝则在心里控诉师父两幅面孔，在小雁山时凶得要死，见了外人倒是哈哈大笑，尽说好话。

听见阳透夸赞自己儿子，东方雅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可惜阳透道长门下没有女弟子，不然我肯定亲自上门求亲。”

阳透的笑容僵在脸上。

小萝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队伍后面，浑然不觉前面聊了些什么。听说流派有一个俊美至极的漂亮师兄，但她看到的全是流派弟子挺得笔直的背影，顿觉索然无味。忽然，自家师兄们全都回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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