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时洛嘉意已经晨昏不辨了。下床时尽管他已经放缓了动作,脸色还是不由得一变。

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倒是清清爽爽的。

透过镜面,洛嘉意能明显看见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层层叠加,几乎到了可怖的程度。

他不由得吸了口气,又别别扭扭地扯了扯衣领,欲盖弥彰似的。

终究是欲壑难填,肾上腺素在前头跑,节操在身后碎,他终于勉勉强强接受自己不再是个“直男”的事实。

男人宽厚的大手一把揽住他的窄腰,下巴亲昵地抵在他的肩窝,趁他不注意在他侧脸颊落下一个吻。

“怎么起床了?不再多睡一会儿吗,季太太。”

迟来的羞赧见缝插针露出头,洛嘉意眨了眨眼睛,挣开环抱住他的手臂,轻巧跑开。

并不走远,扒在洗手间门口往里看,露出小半张脸,像只骄矜的猫儿,只等里面的人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才肯跑回来屈尊降贵亲亲蹭蹭。

殊不知季书钧笃定他会心软,一分的失落也能硬生生演出十分来。

于是下场就是被揽在怀里,又一番亲热胡闹。

浴室里氤氲着水蒸气,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分明,壁灯在雾气中晕开柔和的光晕,倾泻而下。

洛嘉意躺在浴缸里惬意地泡着热水澡,水流漫过他白皙细腻的皮肤,留下湿哒哒的痕迹,裹挟着雪松浴盐的冷冽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缓解了一整天的疲惫。

步入学期末尾,各科的小组作业、论文倾轧,接踵而至的是期末考试,在此期间他还被公司安排跟着男团的师兄们在一档偶像养成综艺节目上露脸,硬生生体验了一下真正的分/身乏术,每天恨不得时间掰成八瓣来用。

直到今天下午所有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洛嘉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季书钧还没有从公司回来。随着他的动作不小心溅在浴缸外面的水都能发出好大动静。

太空了。

他草草结束,打算趁季先生好不容易加一次班给他做顿晚餐当做感谢。

婚后月余时间里都是季先生在掌厨,一日三餐竟都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来的,洛嘉意并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享受别人对自己好的那种性格,即使现在和季先生的关系得到了切实的转变。

他从浴缸起身的时候身子一软,脚下打滑,跌坐回浴缸,尾椎骨传来碎裂一般的疼痛,洛嘉意面容扭曲,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痛!

他坐在已经冰掉的水里好半天没缓过来。

兀自沉浸痛哭之中的洛嘉意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把手开始转动。

*

季书钧捧着一束从花园里采摘的铃兰进门,白色的花瓣上沾染了傍晚的露珠,晶莹剔透。

露水弄湿了他的西装和领带,黑色面料上有一小块深色痕迹,他却并不在意,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单是想到那人收到花的表情便足以让他内心产生雀跃。

花园里的铃兰是他特意为小妻子种的,偶然间得知对方的喜好,他几乎马不停蹄挑选好品种再培育到自家花园里,在尽心呵护之下堪堪在今天开花。

他想第一时间让小妻子看到这可爱的花朵,匆匆打断周潇的汇报,一进门就直奔花园,冲动得简直不像自己。

季书钧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仅用了半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欣然接受。

没有在客厅和卧室找到人,他猜想对方还在浴室里,于是捧着那束花直奔浴室。

敲门声在里面应接不暇的突发状况之下被忽略。

洛嘉意眼皮跳了跳,脑子被上升的体温蒸腾着,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情热期提前了。

宛若当头一棒,洛嘉意整个人都懵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条裹挟湿漉漉黏腻的触手从他身下长出,漆黑的触手铺满整个浴缸。

雪松香味的浴盐毕竟不比季先生,对他来讲几乎没有丝毫作用,如同涓涓细流汇进滚烫的岩浆中,连聊胜于无的效果都勉强达不到。

洛嘉意陡然置身于欲海之中,耳边是嗡嗡的噪声,眼前是血色的斑块,他被困在原地,身下的触手蜷缩着,颤颤巍巍发着抖。

“洛洛?”

空旷的浴室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醇厚,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把好嗓音,现在猝不及防响起,让他近乎肝胆俱裂。

洛嘉意脸色惨白,连牙齿都打着颤:“季……季先生。”后面两个字几不可闻。

他才知道恐惧到了极致是不会掉眼泪的,连呼吸都艰难。

季书钧看着小妻子蜷缩在浴缸里,竭尽全力想要将身下的触手藏起来,根本无济于事,粗大的触手和他瘦削的身体十分不协调,简直会让人怀疑那些可怖的触手是某种寄生生物,不断汲取宿主养分,让宿主长期呈现出某种营养不良的状态。

反之,触手无法被完全隐藏也是情有可原。

可深陷绝望情绪中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他拼命往浴缸角落里挤,脑袋几乎折叠进胸口,只露出一段锋利的脖颈。仿佛竖起浑身坚硬的刺就能避免被窥伺、被伤害。

洛嘉意向来是这样做的。

季书钧眼里闪过一阵疼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他快步走上前,跪坐在地上,将人揽进怀里。

“宝宝,别怕。”喑哑的声音温柔地哄着。

原先捧着的铃兰花束掉在地上,摔烂花朵,雪白的花朵沾染污渍。

洛嘉意死死拽住季书钧的衣服,力气大到透过衣服能感觉到些许疼痛,但季书钧只是任由他其实抱住,埋在他怀里小声呜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不想当怪物,我也想当个正常人的。”

“宝宝,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季书钧抚摸着他的后脖颈,侧头在他耳朵上落下亲吻,“你不是怪物,这些触手有办法消失的对不对?

“别害怕,我在。”

季书钧仍然是冷静的,他将怀里仍在抽噎的人抱回床上,用被子将他圈住,临时搭建起一座相对安全的“巢”。

黑色的触手在床上蠕动,上面的吸盘翕张着,吐出白色的黏液,弄脏了烟灰色的床单。

洛嘉意仓惶失措,扑过去双手捂住季书钧的眼睛,“别看!”

季书钧伸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温热的指腹触碰到一片冰冷,明明是炎夏,他的手却冰得刺骨。

他将洛嘉意的双手攥住揉搓,企图驱散令人焦躁的冷。

“没有关系,洛洛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洛嘉意泪眼摩挲地望向他眼底,似乎是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实性,直到望进那泓熟悉的能将他溺毙的潭水才觉心安。

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似嗔似怨地小声道:“丑。”

季书钧无奈地叹了口气,“过来,洛洛。”

根本不等洛嘉意动作就动作强硬地将人拽过来。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嘉意,手上动作着,缓缓摩挲着离他最近的那根触手,抓起来,凑近嘴边,吻了一下。

“不丑,很香……是不是偷偷用我的浴盐了。”季书钧揶揄他。

洛嘉意眼睛都忘了眨,呆愣愣地看着他,闻言后背一僵。

季书钧珍而重之地在下一根触手上继续落下亲吻,“宝宝的一切我都喜欢。”

修长的手指抬到洛嘉意眼前,上面挂着晶莹的黏液,指向性极强。

小孩儿脸皮薄,很快脸颊红透,简直对他这幅样子瞠目结舌。

他没有想到季先生居然……居然会是这幅样子,以往的高冷禁欲仿佛只是假象。

季书钧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将他揽在怀里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洛嘉意的惊恐和绝望被妥善抚平,他靠在季书钧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有泪滴从眼角滑落。

季书钧只当不知,陪着他睡着,另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拍,哄小孩儿似的。

等人睡着了,他才打算起身去做晚饭。

刚有一点动作,洛嘉意眼皮一掀,立刻惊醒,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指尖用力到发白,明明眼睛还困倦地眯着,一察觉到他有动作就立马抬起脸,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看。

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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