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宴黎今晚受惊过度,此刻如同惊弓之鸟,视野的骤然颠倒让她本能地奋力挣扎,拳头和指甲毫不留情地落在俞倾的背上和肩胛处。

俞倾闷哼一声,硬生生挨了几下,手臂却像铁钳般纹丝不动,直到走到诊所内那张简易的病床边,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宴黎揉着发麻的手,恼怒地瞪着他,倔强地重申:“我说了,我自己能走!”

俞倾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老街地上不干净,伤口感染了,我没本事治。”

说完,他转身熟门熟路地在药柜里翻找起来,那医生显然对他极为信任,早已自顾自上楼休息了。

不一会儿,他拿着生理盐水、双氧水、碘伏、无菌棉签、镊子和纱布回来了。

没等宴黎再次开口,他已经自然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开始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你!”宴黎气结,下意识想缩回腿,却被他牢牢攥住。

“别乱动。”他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她脚底的伤处,声音低沉,“疼的还是你自己。”

这话戳中了要害。

宴黎知道自己处理不了嵌得这么深的砂砾,只能强忍着不适,任由他动作。

他古铜色指节粗粝的大手,与她白皙细腻脚形成鲜明对比,反差感极大。

伤口细碎,嵌进去的砂砾又多又小,俞倾不得不打开照明灯,用镊子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剔除。

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精细的活儿,额角竟也紧张得渗出了汗珠,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动作要轻一点。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俞倾终于完成清理、上药和包扎,抬起头时,发现宴黎正紧紧蹙着眉头,眼眶因强忍疼痛而微微泛红,蒙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出的脆弱模样,俞倾心头莫名一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抚平她紧蹙的眉心。

宴黎却比他更快地反应过来,猛地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眼神瞬间恢复了之前的警惕与疏离。

俞倾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讪讪收回,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失落。

诊所内尴尬的沉默流淌了片刻。

忽然,俞倾低笑了一声,打破寂静,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你恨我?”

宴黎瞳孔骤然收缩,背脊瞬间绷紧,如同进入防御状态的猫。

俞倾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他依旧闲适地坐在床沿,语气平静地陈述:“每次见面,我都能感觉到你对我有种杀意。”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我知道,码头那次,举报我的人是你。”

宴黎猛地抬头,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报复我?”

俞倾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如果我想报复,今晚就不会救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我以为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我又救了你,至少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恨我了。”

可刚刚她躲开他触碰时那冰冷的眼神,与从前如出一辙。

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仿佛他所有的努力,都无法焐热这块冰冷的石头。

宴黎抿紧嘴唇,沉默以对。

俞倾不再追问,起身去外间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然后,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低沉地讲述起来:“我有记忆以来,日子就没好过,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不是在躲债,就是在饿肚子。”

他说起曾偷偷捡过地上的东西吃,味道糟糕却能活命;说起那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他的手指探入上衣内袋,摸出一枚磨损严重,边缘已经起毛的黄色三角符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平安符。”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讲述起这符的来历。

小时候因为欠债,他和母亲经常被追债的毒打,有一次打得特别狠,母亲把他紧紧护在怀里。

“那时候我蠢。”他扯了扯嘴角,眼睑下的疤痕随之牵动,显得有些狰狞,“把这个符拿出来,跟他们说这个值钱,求他们别打我妈了。”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刻骨的凉意,“结果他们打得更狠了。”

宴黎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轻声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俞倾沉默了一下,才道:“小时候问我妈,为什么人生这么苦,她说,是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还的。”

他抬眼看向宴黎,自嘲地笑了笑,“我上辈子,大概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吧。”

宴黎喉间一哽,心中暗道:你上辈子,确实杀人放火了。

她半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那...你这辈子就好好做人。”

俞倾被她这话噎得愣了一下,随即竟真心地低笑起来。

他忽然抓起那枚破旧的平安符,塞进宴黎手里:“这是我妈留给我最值钱的东西,给你,希望能保佑你逢凶化吉,也希望...你别再恨我了。”

宴黎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小小的,承载了太多苦难与卑微希望的符纸,心头五味杂陈。

上辈子,他杀了她。

这辈子,他救了她,两次。

债,或许真的还清了。

她拉过他的手,将平安符轻轻放回他的掌心,意有所指地说:“好好收着吧,你不欠我的了。”

俞倾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僵硬地、紧紧地将那枚符纸握在手心,指节泛白。

良久,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我给你安排几个人,确保你的安全。”

他没有追问到底是谁要抓她,知道她不会说。

“不用,我会联系专业的安保公司。”

“我手下就有一家安保公司。”俞倾淡淡道。

宴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不觉间,这个曾经为钱接黑活的男人,竟已悄然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见她没有立刻反对,俞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问道:“所以,我们现在还算合作伙伴吗?”

宴黎觉得,比起做仇人,做“朋友”确实对彼此都更有利。

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保护,同时也投桃报李,给出了自己的诚意。

“关于你父亲公司破产的事...建议去查查你之前入职那家公司的老总,姓寇的。”

寇奇致在当年的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干净,只是他伪装得太好,俞倾从未怀疑过他。

宴黎的话点到即止,以俞倾的敏锐,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俞倾闻言,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周身瞬间散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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