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离上次和妈妈见面,还是妈妈手术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在餐馆打工,为了凑齐手术费提前和老板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
餐馆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姐姐,离异后带着女儿生活,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知道阮离妈妈做了手术,还主动做了些适合术后吃的餐食,让阮离去医院的时候带过去。
她挎着保温饭盒转了两趟地铁才到了医院,看着妈妈虚弱的模样心疼得眼眶发酸。
她竭力忍住,和妈妈说最近工作很顺利,老板人很好,她学会做好多菜。
妈妈微笑听着,然后伸手摸摸她的脸,说她瘦了。
说完之后,自己眼圈先红了。
也就是那次,阮离发现,自己可能并不适合出现在妈妈面前。
一见到她,妈妈就会很难过自责,这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
于是她拜托大姨照顾妈妈,自己继续打工,偶尔打个电话汇报自己的情况。
日子就这样平稳地过下去。
如果不是司辰点破,她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对妈妈,是很想念的。
只是她不敢,不敢想念,更不敢靠近。
因为周六要去看妈妈,这几天阮离都魂不守舍。
在不知第多少次走神没听见司辰说话时,司辰叹了口气,坐到阮离对面。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回过神的阮离两只手扣在一起,手指绞成一团。
“我不是紧张,是害怕。”
她低着头,睫毛密密实实掩盖住眼眸,像是有许多无法叙说的心事。
“为什么害怕?”司辰伸手,将她绞得通红的双手分开,感受到她手心一片冰凉。
“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阮离声音很低,带着颤抖,“自从爸爸不在了,我一直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到处打工,这家不干了就去下一家,反正总能挣一口饭吃。”
“我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妈妈她没有。每次见到我她就会说,你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爸爸没有死,她没有生病,我就会怎么怎么样。”
她说得很慢,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掌心里她的手一直在抖,司辰只得再用力一些,牢牢抓紧她的手,努力想将那抹冰冷捂热。
“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如果。”阮离眨了一下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下巴颏上。
“我也不想去想象这个如果,因为每次想象后再从惨淡的现实中苏醒,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司辰看着她,半晌俯身,右手按着她的后颈,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如果痛苦那就不见了,周末我带你出去玩。”
阮离的声音在他胸膛里闷闷响起。
“可是我想妈妈了。”
“那就偷偷见。”司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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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司辰看了一眼导航,“幸福小区39幢……这什么小区,怎么这么多幢?”
“普通人住的小区是这样的啦,”阮离压低帽檐,做贼般小声说。
又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独栋别墅的。
她对着手机看了一眼,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口罩,戴好。
司辰侧头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你这什么打扮?”
“嘘——”阮离小声说,“我已经从大姨那打听到了,我妈每天九点出来买菜,我就跟在她身后偷偷看看她就好。”
司辰无奈:“用得着这么夸张吗?不知道的以为你演无间道呢。”
“来了来了。”阮离一把抓住司辰的袖口,目光紧紧盯住前面的那道身影。
司辰看过去,刚初秋,楼梯上的人就穿了件深蓝色的薄棉袄,脸色看着有点苍白,头发利索地盘在脑后,眼睛和鼻子和阮离颇为神似。
“那就是你妈妈?你们长得真像啊。”司辰感叹。
“嗯,大家都这么说,我爸还说他就是个打印机,我妈把照片放进去,出来的就是我,他一点作用没起。”
司辰笑了半天。
阮离拽着他的袖口晃:“司辰,快点跟上,我妈要拐弯了。”
司辰发动车子,压着速度慢吞吞地跟上去,和人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
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妈妈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走起路来速度不慢,买菜砍价的时候气势十足。
阮离一直盯着那道背影看,看着看着视野又模糊起来。
她低头抹了一下眼睛,再抬头时发现场景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背心的瘦小男人站到了妈妈身边,表情不太友好,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阮离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无间道伪装任务,没等司辰停好车就推门跳了下去。
得亏速度慢。
司辰喊了一嗓子没喊住,赶紧停车扯开安全带,也下了车。
“当初你男人自己作死,害得我爸一把年纪中风瘫痪,你以为赔那几万块就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吗?”
男人指着妈妈,唾沫横飞。
妈妈手里拎着个装满豆角的塑料袋,很淡定地站在那里。
买菜的人很快围成一圈看着热闹。
阮离挤开人群,冲到妈妈面前,大喊一声:“干什么?!”
对面明显被阮离吓了一跳,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但她把自己包得实在太严实,黑帽子黑口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男人火窜上来,语气更不客气:“你谁啊?哪窜出来的?滚一边儿去!”
阮离不甘示弱:“大庭广众,你想干什么?”
她一出声,男人表情变得肆无忌惮,冷笑:“装得跟个什么似的,原来是个女的。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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