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护队里，男人们喝彩哄声如潮水。
一张木桌支开，李靳坐在一端，黄启章的脖子上还挂着摄像机，张奇给他摘了：“你这大疙瘩借来的？按时收费啊。”
黄启章被说得不好意思，张奇和杨顺一边一个摁着肩膀把他给压到凳子上，黄启章回头躲了一下：“要不算了，你们玩。”
张奇吼：“是不是男的！是男的就别废话！”
李靳手掌拍在桌上：“我哪只都行，看你。”
黄启章这才开始撸袖子，张奇嫌他磨叽，自己上手给他把袖子撸上去，拉过来凳子反着坐：“靳哥，别给新人放水啊。”
黄启章忽然感觉到压力很大，他绷直身体，对面的李靳镇定自然，还能在旁边人的聊天中插一句嘴。
张奇看黄启章胳膊没什么劲，说：“可别看他是队长就让他。”
他拍拍胸脯，“有我们给你撑腰！”
黄启章讪讪一笑。
两人的手肘死死地钉在桌上，逐渐有了往一边倒的倾向。
黄启章抬头看到环臂旁观的裴漾，李靳巡着他目光也看到了，同时，黄启章手腕用力，试图掰倒李靳，且爆发的力量是先前的几倍。
张奇呦呵：“就没见过掰手腕能掰过靳哥的。”
黄启章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紧牙关，身体逼近桌面，十分吃力，李靳掀掀眼皮，眉眼锐戾。
“靳哥，干他啊！发啥呆。”
属张奇喊的声最大，索朗让他别瞎起哄。张奇嬉笑：“副队，一会你上。”
索朗无奈摇头，对这几个小子是宠溺的。
那边，黄启章力竭被李靳放倒，呼吸都憋得粗了：“愿赌服输。”
他打打李靳的肩，讶异地捏捏嚣张的肱二头肌，“结实。”
“山里运物资练出来的。”李靳笑笑，越过他看向后面的裴漾，瞳仁亮得像水刷过雨花石，看谁都带着点神气。
杨顺安慰黄启章：“你在这待几天能练个靳哥的二分之一。”
索朗用地方话问打算留几天。
黄启章不好意思叨扰太久，素材收集够了就离开。索朗见他犹豫，爽快大笑：“不是撵人，看你行程。”
其他人嘻嘻哈哈，让黄启章放松玩，只有李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语气：“也不能太久，经费紧张啊。”
就在玩闹的气氛中，黄启章感受到李靳话中别有意味。
所有人都在笑，李靳看着黄启章，面色沉静如水，在此短短的几秒钟内，黄启章心中把所有人排查了一遍，然后看向裴漾，隐隐有了结论，时间太短拿不准。
直到，张奇推搡李靳：“来，和副队比。”
李靳眉角挑起，游刃有余地混在人堆里，谁的玩笑都敢开，谁的话都能接。杨顺说起上次李靳巡山帮忙的事，李靳没把这点事放心上，浑身透着自在。
索朗和李靳掰手腕僵持不下，热闹达到高潮。
裴漾觉得无聊，把杨顺叫走，两人把上次手伤的事说开了，杨顺大度，摆摆手：“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专注地看着裴漾：“裴姐，你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一点都不冷，你和……李队蛮像的。”
“像？”
杨顺猛点头。
“他有我好看？”
杨顺盯她许久，噗嗤笑了，裴漾等他笑，笑够了听到一句：“说的是性格，都是外冷内热。”
“拉倒吧，让他道歉比登天都难。”
“也是。”
屋里闷，两个人在外靠着围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屋里欢呼声高涨，他们不约而同看过去——
李靳左手腕直挺挺地倒下去，佯装惋惜。张奇摇晃李靳的肩膀，质问怎么回事，大不如前了。
李靳靠在椅子上，垂头瞟了一眼，看到门外的裴漾。
杨顺接着上个话题，又说：“你们俩是有点像。”
“他性子没我好。”
“不，是长相。”
裴漾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屋里，轻微皱了下眉。
晚上洗漱。
杨顺碰见张奇，张奇挤牙膏的功夫也不忘讲个桌上听到的笑话，仰头让水在嘴巴里转圈，一弯腰吐的干净。
“你说我咋就看走眼了，觉得李队和裴姐神似。”
杨顺犯嘀咕，把皂盒扔进脸盆端着走了，根本没注意到陷入沉思的张奇。
张奇进了门，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心里堵着话想和李靳说，听到李靳在女生住处安排工作。
他枕着双臂，怎么想都觉得李靳这人点儿背。别人看来桃花运特旺，也就只有和他最近的人明白。
李靳他情路坎坷！
张奇蒙头睡觉，谁的事都不管了。
·
李靳结束工作已经夜深了，他没急着回去，就在外面走道吹风。
头顶星空璀璨，明天是个好天气。
节目组决定明天录制完可以放假出去，晚上零点前回来，为了锻炼明星们吃苦耐劳，禁止私自住镇上的宾馆。
李靳烟瘾犯了，点了一支烟，靠在亭柱慢慢抽完。
对面就是住处，有房间亮着灯，灯影昏黄。
他没了兴致，碾灭烟头，打算往回走，草丛里闪出个人影，他警觉，目光一冷：“谁？”
草丛里缓慢地露出个头，然后是肩膀，黄启章迈出脚踏出来，说：“是我。”
“你大半夜不回去在这干嘛？”
“给站里拍了点照片。”
“什么照片要晚上拍。”
“晚上有夜景，登杂志更全面。”
李靳吸一口气，抬头看去，这个方向正对的是女生窗户，帘子薄不遮光，时不时走过的倩影印在上面惹人浮想，他拇指搓了把脸，冷哼：“回去吧。”
“这就走，李队你也早点休息。”
李靳看着黄启章彻底没了踪影，他才离开。
翌日。
郭晨曦早早起床录完自己的部分，化了个全妆。上午十点，所有人录制结束，索朗没来，八个人出发了。
黄启章长记性，不坐李靳的车，和裴漾坐后排。
李靳也留个心眼，挤到二人中间。
他双手抱胸，毫无个人情绪，说：“今儿换个司机，不能总逮一个人使唤。”
张奇有眼力见地爬上驾驶位。
后面拉着仨人一路寡言，张奇都要怀疑拉的是僵尸。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大喘气，太阳高照，后背发冷的感觉才消散了点。
来的这条街巷藏民居多。
四个来录节目的明星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两个女人，肤白耀眼，黑发柔顺，巡护队里的三个男人晒得皮糙肉厚，模样板正，比周遭的人高出一截，陪在身边，有点美女与野兽的味道。
来到闹区，人多起来，一行人肩膀撞肩膀。
李靳扭头没见着裴漾，找了一圈，发现她蹲在墙角给花猫拍照，他把人从地上拎起来，说：“你走前头。”
凑齐人，郭晨曦不见了。
张奇；“应该落后面了。”
李靳：“你把人找回来，在这汇合。”
旁边是个两层小木楼，门前挂着七彩铜铃，服饰颜色鲜艳碰撞，把小店点缀得如春日花开。
裴漾看着藏袍出神，领口的白线像山巅的雪。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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