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凌和政去上班后，贝春晓刚要把院门关上，就瞥见路口拐进来一道身影。
穿着合身的绿军装，戴着绿军帽，手里还拎着小皮箱，是裴梦蔓。
贝春晓眼睛一亮，好久没见着她了。
等人走到跟前，她忙冲其招了招手，道：“裴同志！你今天又放假啦？”
裴梦蔓扭头看过来，见是她，低低应了声后，径直往前走，进了堂屋，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贝春晓见状，忙跟上去，试探问：“裴同志，你怎么啦？”
爸妈都去上班，家里没人，屋里没点热乎气，裴梦蔓面无表情把炉子点起来，扫了她一眼问：“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贝春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她心情不好，想问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瞧着她现在的脸色，估计问了她也不想说，还平白讨人嫌，于是她笑道：“裴同志，你还记得你上回跟我说的扫盲班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现在每天都在扫盲班上课呢。”贝春晓眉眼弯弯，上前两步，和她距离更近，“你跟我说完我就去报名了，本来第二天就像告诉你的，但乔老师说你回文工团了，我才没告诉你的。对了，裴同志，你们文工团多久放一次假呀？”
“一般是一周休一天。”裴梦蔓语气逐渐软和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冷冰冰的。
贝春晓立刻捕捉到她的态度变化，笑容更加真切，继续问道：“那你这次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文工团这段时间特别忙？”
说起这事，裴梦蔓声音里又透着些不虞：“在为元旦汇演做准备，忙着排练。”
见这件事又让她有些不悦，贝春晓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道：“裴同志，你要不要看看我扫盲班上学的东西？”
“你们一个扫盲班能学什么。”裴梦蔓拉了把椅子坐下，难得提了点情绪，“那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那你在这等我会儿，我这就拿过来。”贝春晓唇角上扬，脚步轻快地跑出门，消失在门边。
裴梦蔓瞧着她背影，轻哼一声等着。
炉子很快烧热，冰凉的手脚也都被烘热，她从柜子里找了瓜子出来磕。
这时贝春晓拿着课本和笔记本回来，兴冲冲递到她面前，献宝似的说：“裴同志，你看。”
裴梦蔓百无聊赖地接过来，随手翻了翻课本，随意道：“你们学的内容这么简单啊，跟小学学的也没差别嘛。”她弟刚好小学五年级，瞧着课本比她的还难些。
“不简单了，我们才学到这儿呢，好多同学都学了新的忘了旧的。”贝春晓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手指翻过几页书给她展示课堂进度。
裴梦蔓睨她一眼，“你们一天就上一节课，一次性又教不了多少内容，怎么还能忘？”
“因为她们家里事情多呗，学了新东西没时间巩固，可不就忘嘛。”
裴梦蔓不再说话，把课本放到一边，又拿起她的笔记本看，一翻开就挑了下眉，看向她说：“这才是你想给我看的吧？”
贝春晓看着已经跟好几个人炫耀过的小画“嘻嘻”笑了两下，一点不害羞，又把来龙去脉跟她也倒了个干净。
裴梦蔓一页页翻看着她的本子，听着她在耳边停不下来的嘀嘀咕，说些扫盲班上的小趣事，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跟她这种人相处，比在文工团跟人勾心斗角轻松多了。
她一幅小画一幅小画的看过去，指尖停在兔子上说：“你这只兔子画得挺好，胖乎乎的。”
贝春晓听她说，也将脑袋挨过去，说：“我好朋友养了兔子，我就是照着他家的兔子画的。”
“你好朋友家养了兔子？”
“对啊，你想去看看吗？”
裴梦蔓身子后仰，抬头看着她，眼神沉下来，一时没回答。
贝春晓被她看得有些奇怪，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灰吗？”
“不是，我在思考。”
“思考？思考什么？”
“思考要不要去。”
“那你思考好了吗？”
“思考好了。”裴梦蔓猛然站起来，“走！”
“啊？”贝春晓猝不及防，仰着头呆呆愣愣得望着她。
“你傻啦？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朋友家看兔子吗？怎么，你又反悔了？”裴梦蔓向下睨着她。
贝春晓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站起来，忙说，“不是……”瞥到她眼神，又改口，“是……”
“不是，我是说我没反悔。”
被绕了一通，脑子都被绕糊涂了。
“那走吧，还等什么呢？”裴梦蔓拎上包，挎在身上。
“现在去啊？”
“现在不能去吗？”
贝春晓想了想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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