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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队解散两个月后,蝴蝶忍突如其来的病倒了。

在最后的那一战中,她受了很重的伤,但比起实打实的伤口更糟糕的是童磨也用毒,由血鬼术创造的毒素与蝴蝶忍自身调配的紫藤花毒混合,似乎造成了谁也没有想到的后果。明明回来时还能被香奈乎撑着好好走路,在两个月后的现在,大部分伤势不重的队员都已经恢复的活蹦乱跳时,蝴蝶忍反而突如其来的倒下了。

她第一次晕倒时,你正和香奈乎一起翻看珠世小姐送来的医书,听见外面传来的喧哗声时还以为是又有哪位故人拜访。但门下一刻就被撞开,葵难得的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说着忍大人突然就倒下了之类的话。你和香奈乎急匆匆地赶过去,看见菜恵她们正围着蝴蝶忍哇哇大哭,周围也有还在养伤的队士闻声而来,站在走廊尽头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你从人群的间隙中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倒在地上,心脏忽地一跳。

珠世小姐接到你们的信,很快来了一趟。

她也在用药调理自己和愈史郎的身体,似乎是从你和祢豆子的情况中得到了灵感,开始研究从鬼再一次变成人的方法。为了方便和蝴蝶忍交流经验而搬到了蝶屋的附近,也因此来的很快。但当她走进蝶屋时,却有些讶异地发现蝴蝶忍已经醒了。

她靠坐在床头,正笑眯眯的和你说话,至少从神态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生病的迹象。看到珠世走进来时还和她说了声失礼,因为蝶屋里的孩子们现在都禁止她下床走动,虽然是姐姐,但在这种时候面对严厉的妹妹们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珠世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你,显然这就是最不愿意蝴蝶忍起来的人。

你少见的有些沉默,低着头坐在蝴蝶忍身侧,双手交握着忍的手,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

蝴蝶忍和珠世一直在通信,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略有猜测,只是在战前吞服下那些毒素时,她并没有给自己留退路的想法。因此在出乎意料的活下来后,就算是以她的水平,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些无从下手了。反而是珠世在这方面更具经验,对童磨来自于血鬼术的毒也更加熟悉。

两人交换了最近的药方后,珠世开始给忍做检查。抽血时你帮忙把蝴蝶忍的衣袖挽上去,看着针头一点一点刺入手腕。暗红的血缓缓流入针管,你的喉咙也像是被掐住了似的难以呼吸。香奈乎在一边有些焦急的和珠世小姐说着什么,但声音传入你耳中像是隔着一层玻璃,某种奇异的轰鸣声越响越烈,将你的大脑搅得一团糟,那种剧痛甚至让你想要呕吐----

蝴蝶忍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托起你的脸颊。

“我没事。”她说:“杏,我不会有事的。”

你愣愣地看着她温柔而坚定的眼眸,有些艰涩地说:“是......”

珠世小姐说她会暂时留下来和忍一起讨论治疗的方法,你和香奈乎负责帮忙。香奈乎在之前的通信时就展露了不下于剑术的医学天赋,尽管是新手也很快跟上了珠世小姐的思路,一边向珠世和忍学习,一边帮珠世小姐调配药物,让莫名有些插不进手的愈史郎十分暴躁,时不时就要冷冰冰地挑她毛病。

而你在一边默默的为蝴蝶忍更换了敷在额头上的毛巾,在蝴蝶忍问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会时轻声说:“我想要留下来。”

正在满头大汗听愈史郎抱怨的香奈乎突然疑惑的抬头看了你一眼,但你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默默清洗着毛巾说:“您需要人照顾...我实在帮不上其他的忙,只有这一点还请您允许。”

你抬起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实在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您。”

你搬到了蝴蝶忍的卧室。

第一天晚上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你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却发现蝴蝶忍没有睡,而是正坐在靠窗户边的床上,撑着脸看外面的夜景。

这样开着窗子会着凉的。你担心的想,走过去将蝴蝶忍肩上披的羽织往上拉了拉。

蝴蝶忍回过头来看见你,对你微微一笑。

你刚想说夜风未免太冷了,蝴蝶忍便率先开口:“杏,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当然没有,一直到蝴蝶忍自身倒下之前,你都在接受她精心的治疗,从药物到日常的饮食每日都在更换,你甚至已经快要记不清上一次被病痛折磨是在什么时候了。但蝴蝶忍这么问了,你也稍微思考了一下:“忍小姐是指什么呢?我没有给自己服毒哦。”

“哎呀,你在生气吗?”忍有些讶异地捂住了嘴,又忍不住笑了一下:“真少见,你居然也会生气,明明杏才是最应该理解我的那个人吧?”

是啊,你应该理解,你们都知道天生弱小的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达成自己的执念。你比香奈乎更早的知道蝴蝶忍对童磨的计划,这是蝴蝶忍对你的信任,她相信你能够理解她。哪怕蝴蝶忍真的如她所预想的那样死去,你也会坚强的陪伴着香奈乎和蝶屋的孩子们走下去。

然而,你再次感到了那种艰涩的窒息感。

不是的,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蝴蝶忍的神情温柔自若,她已经得偿所愿,对接下来的人生已经十分淡然,你猜她是不会惧怕死亡的。

可是,可是,那你要怎么办呢?

你说不出口,但蝴蝶忍还在注视你,那视线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你沉默了一会,还是磕磕绊绊地开口:“可是,我...我很害怕...”

在那一瞬间,那个倒下的身影仿佛与曾经在太阳下死去的人重合,对你而言无比重要的两个人,指引着你,牵着你的手走出黑暗的两个人,明明哪里都不一样,却又在这种地方无比相似。

为什么你所爱的人总要离开你呢?

你像是按捺不住那份痛苦似的垂下头,蜷缩了身体,在蝴蝶忍的床边跪坐下来,揪着床单的手微微发抖。

“我很害怕......”你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诶,居然是因为这个啊。”蝴蝶忍声音突然响起,听起来意外的轻松。

你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床头的蝴蝶忍忽然前倾了身体,将你揽进了怀里。

你靠在她胸口,愣愣地闻到了浅浅的药香味。蝴蝶忍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带着一如既往柔和地笑意“确实呢,为了杀死那个下三滥,哪怕搭上自己的命我也不会后悔。那家伙已经下地狱去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就算是真的因为残留的毒素死去,我也可以安详的闭上眼睛。”

她摸了摸你的头发:“但是,我说过的吧?人与人要靠着互相联系的爱而活下去的。你也好,香奈乎也好,小葵,小澄......要是死了的话,你们要怎么办才好,想到这一点我就担心的不得了。”

“所以,为了让杏可以继续的爱着我,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睡吧,杏,明天太阳也依旧会升起。”

你在蝴蝶忍的房间住了下来,像以前她照顾你那样照顾她。

蝴蝶忍前几日看起来状态如常,但当珠世确定了方案开始着手治疗后,反而急剧地虚弱了下去。你为此担忧不已,每天反反复复的翻看珠世小姐写的医疗记录。反而是香奈乎一声不吭的坚强起来,你在翻看记录时,她一直站在你身边扶着你的肩膀,那安静而沉着的力度给了你少许安慰,让你不至于再丢脸的对着蝴蝶忍哭出来。

过了几日,狯岳突然来了蝶屋,你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哪怕是一直以来沉重的心情也不免放松了些,看见狯岳时露出点笑意:“哥哥。”

狯岳黑着脸,首先开始质问你:“我去你之前的房间,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你一愣,才想起来忘记跟他说了,不过忍小姐如今病重的事情也没必要到处提,你只是很抱歉地说忍小姐的伤还没好,为了照顾她你先住过来了。

虫柱,狯岳皱眉,作为前队士他当然不陌生蝶屋的主人,甚至因为经常受伤他还是蝶屋的常客。但狯岳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感恩,听到这话只会冷冷地说:“那个女人不是挺强的吗?她受的伤会比你更重?”

你笑着不说话,狯岳拿你这样没办法,把你上下打量了一遍,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就让你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照顾蝴蝶忍,你把头发剪短了很多,现在只是刚刚好垂落在肩下的长短。

现在你的头发已经不会再突然长长了,你也并不擅长打理那头华丽如瀑的长发,这样反而轻松。不过狯岳看着不太顺眼,你知道他很在意你离开他之后过得如何,任何在经济上吃苦头的细节都会让他不舒服。于是只好扯开话题,问他久违的来蝶屋是要做什么。

狯岳被你问的哽了一下,他沉默许久,尽量保持了平淡冷漠的语气:“我,买了一座房子。里面也准备好了你的房间,虽说原本就有家具,但如果你还想买点别的.……”

他之前就跟你提过搬去和他住的事情,狯岳在鬼杀队时出任务一直很积极,攒了不少的钱,再加上鬼杀队解散时,主公给了所有幸存的队士一大笔遣散费,他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借住在蝶屋。这件事你原本还在考虑,但蝴蝶忍突如其来的倒下让你把所有事情都忘到了脑后,现在提起反而让你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身后的房门内突然传出啪的一声脆响。

忍小姐醒了?你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赶紧转身开门,她最近因为服药时常昏睡,也常常会突然痛醒,你怕她出事。几乎是对她寸步不离。

急匆匆进门后,你发现蝴蝶忍果然是醒了,似乎是睡得有些渴,想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水杯刚举起来就因为无力而砸到地上,水洒的到处都是,衣服和被子都被打湿,地上铺了一地玻璃碎片。

蝴蝶忍自己也有些愣神,好像没想到病弱的自己如今连水杯也拿不起来。你赶紧拿毛巾帮他擦拭脸颊和衣领上的水珠,想去收拾碎片的时候蝴蝶忍似乎反应了过来,拉住你说不要碰,会划伤手的。

“忍小姐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你开玩笑说,以前在鬼杀队时你也曾力所能及的照顾其他队士,总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蝴蝶忍顿了下,看你低头收拾好东西,将碎片都用毛巾包好放进托盘,突然说:“刚才,有谁来了吗?”

你这才想起还没跟狯岳说起暂时不能搬的事情,连忙出门找他,但走廊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不久后善逸的麻雀送了信来,哭唧唧的说自己被大哥揍了。你十分汗颜,善逸的腿在那天晚上受伤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还在修养期。而你的哥哥显然不是会尊老爱幼的性格,回去时被桑岛爷爷暴揍时没吭声已经是他的极限,再没有一点多余的友爱能分给善逸。你本想写封信去安慰他,但读信时蝴蝶忍正因为忍耐病痛而蜷缩在你怀里,你只能匆匆看完,然后抚摸着忍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蝴蝶忍的头抵在你肩上,死死地咬着牙,冷汗划过额头上的青筋。你也曾经病痛缠身,知道有些时候疼痛反而是好转的特征,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的失去感官反而叫人担心。但亲眼看到忍的痛苦还是让你感到焦虑,一直到她靠在你颈窝里,压抑着的呼吸逐渐放缓,你才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夜晚陪伴蝴蝶忍的总是你,不知何时已变成大家的共识。香奈乎和葵都说过你一个人很辛苦,她们晚上来和你轮班。你捂着嘴轻笑说不会啊,忍小姐已经尽力的不给你添麻烦了,然后摸摸她们的头,看着两个小女孩都不好意思的低头。

蝴蝶忍确实在尽力让你轻松一些,如果你也陪着她熬夜她会生气。但大部分的夜晚她都痛的动了动不了,又不想呼喊吵醒其他人,只能抓着床单急促的喘息。你怕她在剧痛之下咬伤抓伤自己,干脆让她抱着你,有时她紧抓着你肩胛骨的力道几乎像是要把你按进她身体里。

偶尔她难得平静的睡着,或者是疼到失去意识,你也不会去睡觉,而是跪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默默为她祈祷。既然上天能够原谅你,也请更加宽容的对待善良的忍小姐吧。

但当你这么做了一次之后,第二天蝴蝶忍突然说让你搬回自己的房间。

你端着药进来,在床边坐下,轻声问为什么呢?

蝴蝶忍已经能靠在软垫上坐起来,闻言转过头对你微微一笑,你莫名觉得她有点生气。尽管她只是说:“我现在已经在好转了不是吗?杏一直照顾我也很辛苦。”

你摇了摇头:“忍小姐,我刚来蝶屋的时候,您那样忙碌也总是在夜晚时来照顾我,难道您会觉得辛苦吗?”

因为无惨的实验,你也曾经疼痛到彻夜难眠,甚至无法对人述说这份痛苦。又因为不能吃人,身体奇异的虚弱,躺下时偶尔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意识模糊。明明鬼是不会因为饥饿和疼痛死去的,但躺在床上,听见自己的喉咙因为窒息而发出细若游丝的嗡鸣声时,死亡仿佛已经紧贴着你的脸颊。这鬼舞辻无惨曾经说过你和他一样怕死,你想可能正是因为那一次,那种无力与恐惧占据了你的每一寸身体。

但也是那个时候,结束了任务的蝴蝶忍会打开房门,急匆匆裹着一身夜晚的寒意走进来。她托着你的身体靠在软垫上,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你滚烫的脸颊,为你擦去冷汗,按摩穴道,一直到你脱力的睡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只看见枕边放着一小袋仙贝。

你出神了一会,又笑着对蝴蝶忍说:“我只不过是在学习您当年的做法罢了。”

蝴蝶忍不再说话,靠在床头慢慢地喝药,你耐心等她喝完,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去时,突然听见她好像说了什么。

你迷茫地回过头:“忍小姐?”

蝴蝶忍靠在床头,看着你慢慢地微笑起来,那个笑容那样温柔,仿佛有一千颗星星坠入她的眼底。

在那之后,蝴蝶忍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转了起来,开始下床走动,也不再消瘦下去。你和蝶屋的孩子们都很高兴,某天你整理完东西回来,看见忍正站在走廊上笑眯眯的对送食材来的商人说着什么,对方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又不停摆手。你这才想起来,最近因为忍的身体,蝶屋的大家多少都有点魂不守舍。你当然是全身心都在关注忍,接替了蝶屋日常采购工作的葵也很难专心,这段时间的账目确实有些乱。但蝴蝶忍已经好到可以关心这些的地步了吗?你有些出神,看她竖起一根手指对走廊下的商人说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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