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回家简单处理完一餐后，宋清嘉开始处理公司的事务，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回荡在房间。
这些天她都在整理资料，今晚估计就能弄好，明天再去给路珂送一趟资料，她的班底也算初步草创了。
明月高挂，它静静注视着窗里忙碌的人，复又匆匆迈开脚步，透过那悄然开了道缝隙的黑色车窗，温柔洒进车厢里的脸庞。
明娪一手揉了揉眉心，她刚回完工作信息。
那双平日里熠熠发光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一脸疲惫。
她闭目靠在车里休息，车子正平稳安静地行驶在道路上。
……
“老板，到了。”
明娪睁眼推开车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她刚陪完客户吃饭，以前这种事用不到她亲自出手，交由属下来办便可。
可这次来到杭城，从京城带来的人手根本不够用，给的创业资金也有限，每一分都要用到刀刃上。
她不得不亲自去拉拢投资，也幸好明氏继承人这个名头还有几分薄面，顺利谈下一桩大单，等办公室找好收拾收拾就可以直接拎包开工了。
“走了，明天白天好好休息。”
“嗯，老板慢走。”
关上车门，明娪挥手告别李助便回了公寓。
她刷了刷卡，电梯上了特定的楼层。
……
叮咚。
银白色的门缓缓打开，裴昙面无表情将包丢给身后人。
走进平日常去的那间包厢，包厢良好的减噪功能将一楼嘈杂的音乐声，人群欢呼声隔绝。
不一会就有人推门进来服务，她顺手拿起放在盘中盛着冰块的，澄黄液体的杯子一饮而尽，喉间蹿上一股辛辣。
身边的人已经左拥右抱，一脸迷醉。
有人叉来了水果要喂，裴昙偏了偏头躲过那只细嫩的手，面前人矫揉造作嗔了一句“不吃吗？”
随着身影的靠近，一股刺鼻浓烈的香味袭来。
明明同往日一般的场景，可现在却令她觉得索然无味。
“没意思。”
面前人还待劝，裴昙直接拿杯子泼了上去，不耐烦骂了句。
“滚。”
气氛顿时凝固，有人挥了挥手，人员纷纷退去。
“老大，怎么了这是？”
裴昙眯了眯眼。
“明天我要看到明娪和宋清嘉的所有资料。”
话落便离开了包间。
“裴姐都走了，那我们，还玩不玩啊……”
剩下的人面面相窥，最后目光齐齐看向洛俊哲，二把头。
他眯了眯眼睛，翘着二郎腿晃了晃：“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吗？杭城皇太女都发话了。”
话落个个马上开始拿起手机发信息调动人手。
月光照亮了城西东陵巷子八号的窗帘，照进了车牌号为HC007的黑色宾利飞驰车厢，照亮了步履匆匆的人脸上那不耐烦躁的神色，也照亮了这片隐于黑暗，不见光日的角落。
巷子阴暗处，几个男人头戴兜帽，脸上戴着口罩，手里拎着棒球棍，流里流气地或站或蹲。
为首的那个眼角有道明显的刀疤，捏着手里的纸袋，取出红色的票子，舔了舔手指开始默数。
片刻，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矮了半个头，肤色苍白，戴着黑眼镜的男生，甩了甩手里的票子。
“小子，这么点，我很难办啊。”
眼镜男脸上挂起讨好的笑：“哥，这只是定金，事成后再给您两倍。”
说罢识趣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麻溜地递上一根。
刀疤男人看了他一眼，掏出一根夹在嘴边，下一秒便有火花凑上前来。
烟雾缭绕。
“呼——小子不错，有前途。”
“行吧，三天后这个巷口碰面。”
说罢他拍了拍面前小子的肩膀，脸又猛地凑近前去看对方骤缩的瞳孔，满意笑了笑。
“你这张脸，我已经记住了。三天后乖乖地，我刀疤王的名头不是白闯的。”
“兄弟们，走，今晚好吃好喝！”
刀疤王挥了挥手里的票子。
“大哥英明！”
“今晚要不要去，乐呵乐呵？嗯？”
“好小子，还是你会享受。”
猥琐的笑声响起，几道身影稀稀拉拉站起身来，影子在月光下越拖越长，直至消失在拐角。
天边那轮玉盘，闲逛了一圈，瞧遍了人间，又索然无味地躲回云里歇息去了。
……
日光照在脸上，宋清嘉朦朦胧胧醒来。
快速洗漱完后，简单蒸了个包子，在手快下了两人份时，指尖顿了顿，她收回视线，把袋子扎紧放进冷冻层。
宋清嘉喝了口豆浆，一边思绪漫无边际发散，盘算了今天的计划后，闹钟响了。
她将碗筷放进水槽里，便收拾东西出门前往学校。
……
当对上姗姗来迟那人在桌底里翻找无果后幽怨的眼神时，宋清嘉按在保温盒上的手顿了顿，默默移开了眼神。
还是，算了……
既然决定拉远距离，她不应该做多余的举动。
原来，不止是她习惯了，惯性真是可怕的东西。
两人的关系仿佛降到最初的原点。
宋清嘉依旧独来独往，而明娪周边总是围拢着一大群人，谈笑风生。
如若按照她的设想，两人能保持这样的距离，或者说普通同学关系最好不过。
明娪同裴昙对垒，她只需借势周旋，便可暗中隐没发展，直到时机成熟那天一举拿下裴氏。
然而意外总比计划先来临。
*
哗啦啦的水流冲刷下，宋清嘉洗了洗手，有些疲惫地摘下眼镜，捏了捏鼻尖。
再度睁眼恍然撞见镜子中多了个身影，瞳孔骤缩，指尖有些发颤，她低头，不动声色地戴上镜框。
那些记忆碎片又在面前闪回，整个人宛若被卷入一道又一道旋涡中亲临现场，身体不自觉发颤，牙关紧闭着，强撑着将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缓住身体。
裴昙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精光闪过，正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镜中人，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把这张脸遮起来？又是怎么说服明娪？一次又一次逃脱我的计划，可真有能耐。”
双手悄然从背后覆上面前这道纤细的身影，撑在盥洗台，两人身体距离相贴不到一掌间的距离，从镜中看，恍若正虚虚合拢着身前人。
而宋清嘉已是头痛欲裂，深陷记忆中无法回神，犹自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对于外界全无反应。
“怎么不说话？”
裴昙皱眉看了面前人一眼，察觉她的身形在发抖，嘴角忍不住一勾，附耳在人身旁，压低了声：“这么怕？我不吃人……没关系，那我就自己亲手看看。”
话落，撑在人身侧的右手抬起就要触碰对方镜框。
“裴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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