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贡绝关】
西戎军经过休整,非但没有松懈,反而蓄势待发。
皇都这边,向匀深知软禁薛元必然引起东土系将领的不满,恐生变故,于同日下令火绳营即日开拔,驰援贡绝关。
姜衡帐内,灯火通明。他这几日绝非无所事事。攻下的墨家城与陀城,他皆借“年节探亲报平安”之名,派出了大量心腹。一为回国汇报战果,稳定后方;二则令其就此留下,巩固统治;第三,也是他最深的隐忧——他害怕后方那四位家主因忌惮他势大自立而切断粮草供应。
蛇牙骑虽悍勇,但其后勤消耗堪称天文数字。这几座新得的军事边城,并不能解决粮草问题。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贡绝关这座粮仓要隘,他的大军随时可能崩溃。此刻,他正盯着地图,思索破局之法。
“父亲!”帐帘被掀开,姜衡的女儿姜糸走了进来。“女儿有愚见,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姜糸虽是女子,却自幼弓马娴熟,更难得的是精通医术,心地仁善。她常以王女身份亲自往来于前线、后勤、新城乃至家乡之间,目的就是督促后勤医疗保障。
她已经察觉到了后勤的异常。这才深夜闯入父亲帐中。
而她所不知的是,断粮之危正是向宁在南郊的谈判起了作用,从除夕开始,南郊已陆续切断了与西戎的粮食交易。
“伤员营中,连用来镇痛的曼陀罗花奶都短缺了!许多士兵只能在痛苦中死去……有时甚至需要他们的亲人……给他们个痛快……”
“打仗,死人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姜衡依旧看着地图。
“那如果死的是我呢!父亲!”姜糸气势陡然拔高,“难道也是一句‘稀松平常’就带过吗?!”
“怕死就回家去!”姜衡斜眼看向女儿,“你母亲一人留在后方与四家周旋,岂不更需帮手?”
“那还不是因为我和母亲都担心你!我们都想为你做点什么!”
“都说了,战争就是会死人,包括我。”
“所以我才更不能让父亲你陷入绝境!所以我才要亲自为你盯紧这条补给线!母亲她……她甚至掏空了自己的嫁妆!”
“唉……”姜衡将女儿轻轻拥入怀中,“好孩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前线的将士们,都对你感恩戴德,军中都夸赞你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呢。”
“父亲,”姜糸没有沉醉于温情中,伸手指向地图,“女儿有一计。”
姜衡松开她,让出一个身位:“跟为父说说。”
姜糸点着地图上:“父亲,贡绝关天险易守难难攻,我们的蛇牙骑擅长奇袭冲阵,却不擅长久攻城。一旦战事陷入胶着,于我军极为不利。所以,爸爸……”
“但说无妨。”
“不如……暂且撤退。”
“嗯?”姜衡刚想反驳,又想到女儿的能力,“继续说下去。”
“我们为何非要执着于攻打这些坚固的城池呢?”姜糸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您看,皇都的堆龙军再精锐,也不可能覆盖所有城池。而且即便他们支援,速度也绝快不过我们的骑兵!蛇牙骑不仅冲锋无敌,牵引辎重同样厉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速度优势,避开重兵把守的关隘,专攻那些防御空虚的城镇!打一个时间差,在他们援军到来前抢了就走,奔袭下一处!让他们疲于奔命!”
姜衡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此事为父也曾考虑过。只是其他城池价值不如贡绝关,略显鸡肋……不过,糸儿,你倒是提醒了我……或许可以用佯攻其他城池之法,引诱调动贡绝关守军,再杀一个回马枪……说不定真能奏效。”
“爸爸!”姜糸突然变得笑意盎然,“谁说我们一定要攻击城池?谁又说我们一定要直扑皇都?”
“糸儿,你的意思是?”
姜糸戳向西戎与南郊交界的中原区域:“截粮道!而且是截南郊运往中原的粮道!母亲上次去采购粮草时,就被南郊狠狠抬价,这才导致我们军粮时常不足。我们缺粮,不仅仅是因为缺少中原沃土,南郊本身就有粮!是他们限购、抬价造成的!而且,我们并非要对南郊开战,我们截的是在中原境内运输的、属于南郊的粮队!战争时期,死人是没办法的,粮草被劫,也是没办法的嘛!”
“哈哈哈!好!好!好!”姜衡心中只有惊喜和骄傲,“我的女儿!竟有如此将帅之才!女将军!你绝对是天生的女将军!哈哈哈!”
“爸爸,”姜糸却变换担忧,“无论此计成败与否……我和母亲,都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姜衡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思绪早已飞到战场上。片刻之后:
“为父决定了!”
“明日,留百人在大营外多点灶火,模拟炊烟,迷惑敌军视线。沙爆兵在后缓行赶路。所有蛇牙骑由我亲自率领,连夜奔赴【腊坎山】!此地乃南郊粮队进入中原的必经之路,我等就在此地设伏!”
“为父向你保证,只劫粮草,不伤押运平民性命。劫得粮草后,立刻用巨宛马拉运。待后续步兵赶到汇合,便可一举攻陷中原靠近南郊、防御薄弱的城池!届时,或可采取‘围点打援’之策,缓图中原;至少,也能切断部分中原与南郊的粮草供给。而这些劫获的粮草正可补充我军!”
“彼竭我盈,攻守之势异也!故,此战必克之!”
“爸爸英明!那女儿先去休息了,您也一定要早些歇息。”
“嗯,去吧。”姜衡点点头,再次沉浸在地图的世界里。
火绳营奔赴西线,而姜衡却悄然转向东南。这两支军队,竟就这样错过了。而正筹备纳贡的南郊各方,恐怕也想不到,一场针对他们命脉的突袭,正悄然降临。
【北境,玉翻城】
王府内,难得的团聚让气氛温馨,但话题很快转向了谢野那封至关重要的书信。
“父王,我反复思量,总觉得小野信中话里有话。”谢清指出,“尤其是‘新城’二字,格外突兀。我北境并无名为‘新城’的城池。”
谢义道:“小野说的,会不会是……‘新的城池’?”
石忌也被邀请讨论,他谨慎地说道:“以‘新城’之地换我平安……这‘新城’从何而来?似乎……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得。”
“嗯……”谢信接话,“小野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出兵攻打皇都?”
“相公!”石玉爱女心切,“不可!贸然进攻,万一激怒皇室,恐会危及小野性命啊!”
“不,”谢赞摇头,“没那么简单。小野绝非鲁莽之人。她不是在催促我们开战,而是在建议一种策略——以战促和。并非要我们攻打皇都,而是打下皇都的城池,以此作为筹码,交换她平安归来。‘以新城换她平安’,重点在于‘换’,而非‘打’。”
“小野她……果然如父亲所说,聪慧异常。”谢清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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