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闻年挑了一下眉。
然后,他低下头去,作认真沉思状。
再然后,他重新抬头,有点恶劣地勾起唇角:
“哦,确实,我记错了。”
蓝漾深吸一口气,立刻从椅子上起身。
“看来你一点事都没有,我走了。”
“确实是一点小伤,当时很痛,过了那阵就还好。不会影响月底的世预赛。”
蓝漾都走到门边了,他终于恢复正常,说了句人话。
她停住正要拧门把的手。
“实在不行也别勉强,安全第一。虽然现在我们的出线希望也不高,但退一万步说,四年后还有机会。”
“放心,我不会逞强的。”
唇角恶劣的弧度收敛了,眼睛却又弯下来,黑得发亮。
“谢谢你的蛋糕。”
……蓝漾想说不是买给你的。
但不知为何,在医院过分刺眼的白炽灯下、在这个下雪的异国冬夜,她忽然升起一种预感。
在祁闻年看到自己的那刻起,连带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想法,也同时被他看穿。比如……那个蛋糕。
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她喜欢看透别人,不喜欢被别人看透。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开始燃烧,蓝漾回转脚尖,重新走到他身边,大摇大摆地从盒子里拿出蛋糕:
“是啊,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
祁闻年衣服上的蝴蝶翩翩飞起,每扇动一下翅膀,都带起一股馥郁扑鼻的花香。
蓝漾也难得流露出一丝坏笑:“可是马上世预赛了,你要严格控制饮食——”
“所以,你就看着我吃吧。”
“……”
巧克力浓厚的香甜溢出,蛋糕体松软,奶油细腻,除了有点糖度有点过高外,其他都很好。
蓝漾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奶油入口即化,当中夹着完整的巧克力豆,可可的味道和奶香交融,咀嚼间,室内好像也变成了一整块甜腻的蛋糕。
“蓝漾。”
祁闻年坐不住了,眼巴巴盯着她。
“我好饿,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皱了下眉,似乎有点委屈。
蓝漾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祁闻年吃瘪。
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随时随地都能扬起嘴角,笑出声来。
吃了好几口,她总算良心发现:“你现在应该不能吃外食,要不我去给你找两根香蕉来?”
“算了,不用。”
他反倒摇头:“冷。”
她第一反应是他觉得冷,就这么叼着勺子环顾一圈,空调遥控器放在离自己有点远的茶几上。
除了遥控器外,茶几上还有个黑色纸袋,把前者挡住一半。
祁闻年补充:“是你会冷。”
“……”
蓝漾刚要摇头说不会,这人又欠欠地说道:“穿我衣服下楼的话,小心被孟景砚发现。”
“……”
她这才惊觉:他的羊绒外套,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肩上。
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也是。”
蓝漾故作镇定,第二次拿下外套,忽略祁闻年口中的那个名字:“外面很多等着报道你伤情的狗仔,被拍到我穿你的衣服出去,我们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嗯哼?”
他没伸手去接,反而抱起胳膊,饶有兴致看她:“听你的意思,我们俩从前就很清白?”
蓝漾嘴角一抽,劈头把衣服砸他脑门上。
“行了,我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吧。”
他蒙着衣服低笑,笑够了,伸手指指茶几:“把那个袋子拿走。”
“那是什么?”
“看了不就知道了?”
“……”
她不情愿地走过去,袋子里面是一件包装完整的签名球衣,还有俱乐部的其他周边,围巾、帽子、吉祥物公仔,应有尽有。
“虽然你没有来看我比赛,但我还是信守诺言了。”
“……”
蓝漾直觉他还有半句话没说——
抨击自己一次又一次不守信用。
“世预赛你有票吗?”
她冷冰冰地。
中国足球很烂,国足球迷骂归骂,可每次遇到重大比赛,球票永远瞬间售空,一票难求。
“当然有。”
祁闻年托腮,不假思索——
“每一次我能上场的比赛,我都会提前买好一张球票。”
蓝漾看见,成千上万只白蝴蝶,振动双翅,汹涌热烈地朝自己飞来。
“那你发我吧。”
她最后丢下这一句,把蝴蝶群和祁闻年一道甩到脑后,匆匆离开了。
*
医院空调开得很足,蓝漾出来后没那么冷了,站在路边打个车回家。
病房里的白蝴蝶,雀跃不已地跟到街上,纷纷扬扬下满天地、下满她的全世界。
她想,至少过年之前,孟景砚不会在国内出现。
国足世预赛的主场在苏州。苏州离申城,只有二十分钟的高铁。
今年国足又分在了死亡之组,虽然以国足的水平,无论分在哪一组都可以算死亡之组。但这一组真的特别死亡,清一色亚洲豪强。
算了……就当是支持一下国足,跟谁在场上踢,关系不大。
祁闻年的ig和微博同步更新,说自己没什么事,谢谢大家关心,月底的世预赛自己不会缺席。
蓝漾冷若冰霜地扫视而过,手指没在上面停留片刻。
*
周一中午,蓝漾和王杰顺利在机场会合。
上飞机后,她问工作人员要了杯酒,慢悠悠地喝下。
每次坐飞机,她永远是喝一杯、睡一觉、中途醒来再喝一杯、再睡一觉,循环十二小时,无痛回国。
戴上眼罩耳塞,蓝漾大脑放空,闭上眼睛。晴空万里,飞机在睡梦中,直冲云霄。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好几个小时都没有被吵醒。
甚至,还梦到了多年前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
她从小被爸爸蓝英杰照顾。
而作为职业球员的蓝英杰,每隔一周,就要跟俱乐部去全国各地踢客场联赛。
也就是说,每隔一周,蓝漾就会独自在家,过两天周末。
某个周六晚上十一点,门铃被准时摁响。
门外的少年神色冷淡,一身黑色T恤,手里提着一袋用粉红纸袋装着的甜品。
见她出来,他懒懒掀起眼皮,侧身进来。
淡淡的洗发水味道飘过,很清爽。
大概是路上走累了,祁闻年口气有点不耐烦:“还不开电视?德比都要结束了。”
蓝漾愤愤:“你还命令起我来了?”
“命令你不是……”
他倚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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