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手臂怎么了?”
阿秋拿着糕点边啃边问,心道:师傅手臂上的一圈,怎么像是牙印?
裴星沉放下衣袖,淡声说:“被一只夜猫咬了。”
阿秋“哦”了一声,说:“师傅,张海天已经死了,死之前我从他身上搜到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微小账簿,裴星沉心头一紧,接过账簿,仔细翻阅。
这本才是清河县赈灾款账簿的原版。
他心头微微舒出一口气,不过是去岁的账簿,还有前两年的,需要继续找。
“阿秋,备马。”
阿秋忙出去了,裴星沉换了一身墨袍,戴上黑色帷帽出府。
马车绕着弯弯曲曲的小巷,最后停在一间隐蔽的茶楼前。
裴星沉上了二楼,推开门,绕过珠帘,看见一人正坐在案桌前煮茶。
红泥火炉上茶香袅袅,那人看过来,倒了一杯热茶,笑道:“星沉,你来了。”
裴星沉拱手施礼,“臣参见二皇子殿下。”
朱砚今日一袭月白织金麒麟锦袍,玉冠束发,风度翩翩,潇洒落拓。
他笑道:“快坐下,品品我刚煮的茶。”
裴星沉落座,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说,“殿下,比上次有进步。”
朱砚笑得开怀,“那就好,我自小和皇兄不一样,做不来这些风雅之事,只爱舞刀弄枪。不过上次在朝堂之上我被父皇斥责,我终于明白,必要时的伪装是正确的。在这一点上,皇兄远胜于我。”
当今圣上最喜文墨,平日里绘画、书法、作诗等样样来。朱祺开蒙早,很小就会作诗,而且作的都是称赞圣上的诗,因此圣上自小极其宠爱朱祺。
朱砚对于兄长的溜须拍马鄙夷十分,甚至故意作对,拜前朝将军为师,舞刀弄枪,还对圣上说,“父皇,我有朝一日,我必上战场杀敌,护我大昭,护我子民。”
那时他不过五岁,这样的气魄之语震惊了圣上,对于这个自小没有太多关注的孩子,他第一次正视。
后来,朱砚着重在武方面发展,朱祺则在文方面,与之养成了完全不同的性格。
这几年朱砚越发看不惯朱祺,渐渐地生出了野心,若论做君王,他不相信自己会输。
是以,他韬光养晦,暗地里积蓄属于自己的力量。认识裴星沉,纯粹属于偶然。
彼时朱祺前往江陵清河县,朱砚也悄悄跟过去了。去时才发现朱祺明面上去赈灾,抚恤灾民,实际上贪污赈灾粮,甚至还有灾民的抚恤银。
朱砚看着灾民遍尸横野,心痛不已。
朱祺的人发现了他,暗中追杀,他中了一箭,倒入血泊,最终是裴星沉救了他。
裴星沉医术了得,为人端正,他道出自己的身份,邀请他做他的谋士。
裴星沉同意了。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返京,恰逢朱祺重病,裴星沉凭借高超的医术和忠心,获得了朱祺的认可。
“殿下,这是清河县去岁的账簿。”
朱砚心头一喜,接过账簿,翻阅过后,皱眉拍桌:“岂有此理,皇兄竟贪墨如此之多,真是枉为大昭储君!”
他喝了几口茶冷静下来,将账簿收好,看向裴星沉,“星沉,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朱祺外表仁德,实际心狠手辣,疑心重,裴星沉面对他肯定颇有压力。
“殿下客气了,臣做这些不完全是为了您,也是为了自己。”
朱砚知道其中内情,点点头,他话锋一转,“除夕宫宴,你为何和临璋打起来了?据我所知,你可不是冲动莽撞之人。”
裴星沉想到方临璋说他是卑劣马夫和小人的言论,眉心一凛,“回殿下,当日是臣喝多了,故而出手。”
朱砚见他不愿说实话,便不再多问,他顿了顿说:“对了,那个,茵茵给你写信了吗?”
说到这儿,他难得局促起来,低头下意识地捏紧茶盏。
裴星沉看了他一眼说:“没有,茵茵这些日子应该忙着医馆的事,无暇写信给我。”
朱砚“哦”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神色有些微落寞。
裴星沉想了想说,“殿下,若你想茵茵,何不去信一封?”
“谁想她了?”朱砚一口茶水显些喷了出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误会。裴星沉,你搞清楚,她可是你未婚妻!”
裴星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暗暗勾唇道:“那希望殿下别再打听臣未婚妻的事了,臣会生气的。”
朱砚:“......”
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
湘竹苑。
“爹爹,你怎么过来了?”
院外有人传话,说林远山过来了,林清玥连忙过去迎。
看到林远山已经能自如行走,精神也不错,笑道:“爹爹,看到你健步如飞,月儿真高兴。”
林远山倒是笑不出来,“月儿,这几日身子如何,有没有吃药膳补一补?”
林远山得知林清玥小产,心神不安,最终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靖安王府,也是想要看看这几年女儿过得如何。
林清玥拉着他坐下来,“最近一直在吃各种药膳,吃得我头都发晕了,现在只想吃些清粥小菜。”
林远山看着女儿尖瘦的下巴,眼里满是心疼:“月儿,这几年你怎么瘦成这样?在王府待得不开心吗?”
他清楚,当年林清玥嫁过来时他已昏睡不醒,将军府也在走下坡路,她没有娘家的支撑,自然会被高高在上的靖安王府的人敲打。
他派人打听过,靖安王妃为人严苛,时常责骂林清玥。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苛责,他就怒气上涌。
“月儿,若是在王府待得不开心,爹爹接你回家。既然爹爹醒了,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欺负。”
林清玥眼睛一热,眼泪险些掉下来。
这四年来她受了无数的委屈,一遍遍劝自己忍耐,为了将军府。
好在苦尽甘来,父亲醒了,她有了依靠。不过她暂且不想让他过于担心,笑着摇头说:“爹爹,我在将军府一切都好。
这段时日是胃口不太好,所以吃得少。再说了,女孩家瘦点好,马上夏日来了,瘦些穿裙子好看。”
林远山被逗笑了,他这宝贝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穿漂亮裙子,还有戴珠宝金钗,要把自己打扮得金光闪闪璀璨如宝。
抬头时,却见她身上并无贵重金钗首饰,再低头,纤细的手腕空空如也,他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林清玥注意到他的目光,忙将手收到衣袖里。
其实不是她没有那些珠宝金钗,上次圣上还御赐了不少,只是这几年她心枯萎了,再也没有了装扮自己的念头。
若是知晓父亲今日来,定是要好好穿金戴银拾掇一番。
“爹爹,月儿一切安好,你别担心。”
林远山点点头,女儿长大了,有些苦楚无法跟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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