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踹下第二十八脚
朱见汐踏出任意门,刚回到寝宫,一直提着心守候着的宁嬷嬷就冲了进来。
她紧闭好寝殿的门,刚要上前:“公主你回……”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朱见汐苍白难看的脸色,“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要吐……”
宁嬷嬷匆匆拿了痰盂过来,朱见汐”哇“的一声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她几乎要把胃酸都吐出来,吐到最后,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却仍旧有一种反胃的恶心,一阵又一阵,没个尽头。
到最后,甚至带出了血丝。
“取水来,我要漱口、洗手。”
宁嬷嬷见状,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叫了伺候的奴婢进来。
她们动作快速有序,直到朱见汐彻底洗完手漱了口,这才稍微缓过来。
“公主,可否要请太医?”宁嬷嬷问道。
她实在没见过公主那么难看的神色,哪怕是上次发怒了,也只是生气,又怎么会脸色如此苍白,既恐惧又恶心。
朱见汐没回话,只是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有时候,她会陷入自我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心理变态?还是说被这封建王朝给同化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别人的性命看的那么不值一提。
无论是之前的那个叫清桐的宫女也好,还是后来的曹钦,她都没有留他们一条命的想法。
甚至,还亲自动手……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现在已经生活在了封建社会,根植在心底的教育可以让她对生命保持敬畏之心,而现实生活却也同样教会她要杀伐果断。
朱见汐不再深想下去。
宁嬷嬷还是把太医请了过来,幸好诊脉之后并无大碍,开了一些安定心神的药就退下了。
朱见汐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见到端庄温柔的皇后正坐在她身侧,眼眸中满是担忧。
见她醒来,掌心盖在她的额头上:“幸好没发热。固安,是不是做噩梦了?”
“母后?”朱见汐还没有完全清醒,刚睡醒,身体还有些懒洋洋的,任由皇后将她扶起来抱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听下人说你叫了太医。”汪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你可吓坏母后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咱们固安被噩梦吓着了是不是?”
“没关系的啊,噩梦都是假的,母后一直在固安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母后都会好好保护固安的。再说了,咱们固安是大明公主,什么妖魔邪祟都近不了身……”
听着汪皇后的轻声诱哄,在温暖的怀抱里,朱见汐总算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
晚上用完晚膳,宁嬷嬷又把太医开的安神汤给端了上来,朱见汐喝下后果然睡了个安稳的觉。
没过几天,果然就传来消息,说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于谦大人的孩子竟然没死!好端端的回来了!
朱见汐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但她也不再费心多关注这件事了,只要于冕人没事就行。
近来,杭贵妃和新太子正春风得意。
如果说刚开始他们还多有收敛的话,那么最近,随着立太子的诏书、祭祀典礼都走完了。朱见济的自得几乎已经到了顶峰。
朱祁钰的后宫并没有多少人,除去汪皇后和杭贵妃之外,说得上名字的,还有以后的唐贵妃,只是如今才刚刚封妃;后来的李贤妃,现在也只是个嫔而已。
唐妃原本的性子骄纵,如今却也避其锋芒。这样一来,杭氏母子在后宫几乎就是一家独大。
万安宫内。
”当真是岂有此理!”杭贵妃原本温柔的眸中闪过厉色,“皇后这是欺我杭家无人!竟敢如此…”
“母妃,这是怎么了?”
刚从宫外回来的朱见济见状忙问道。
杭家并没有什么显贵的身世,也就是杭贵妃“一人得道”,其他人才得以“鸡犬升天”。因此,汪家一出手,就能压得他们难以翻身。
“皇后恐怕是见你当了太子,心下不平,见对付不了我们母子,就暗地里弄些手段对付杭家。”
朱见济皱眉道:“那怎么办?母妃,要不咱们告诉父皇吧,让父皇替我们做主!”
“当然要请你父皇做主,要让你父皇知道,皇后表面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实则内里阴暗,如此腌臜手段也能使得出。”
杭贵妃显然气得不轻,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罢了,此事容后再说。”杭贵妃道,“如今于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学业。”
“你父皇为你选定的太傅不光满腹经纶,在朝堂之上也是不得多得的中流砥柱。”
“有宁阳侯陈懋、礼部尚书胡濙教你文事,又有安远侯柳溥、内阁首辅陈循、内阁大学士高谷、兵部尚书于谦教你武事,甚至连武清侯石亨、吏部尚书王直等人都在东宫任职……”
“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待他日入殿听政,有这等师生之情意,你的地位便是谁也不可撼动!”
朱见济深以为然:“母妃放心,儿臣定然认真念书习武,尊师敬道,身为太子,定当做好表率!”
杭贵妃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叮嘱道:“伴读我已经为你看好人选,于谦唯一的亲子于冕,还有商辂的那一对双生儿,另外就是你的亲表兄杭子穆。”
朱见济闻言却皱了皱眉头。
“母妃,这三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无论事情如何,他们到底是和白莲邪教有了牵扯,如今父皇正恼怒着…”
杭贵妃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真是傻的。正是因为他们先前被那邪教掳走了,你父皇还有他们家的人如今都纵容补偿不够。”
“再说直白点,一群没你大的小孩儿,哪怕是什么神童,也被那邪教吓破了胆子,正是你交好他们的好时候。”
“等你收服了他们,哪怕你父皇也会对你刮目相看。”
杭贵妃可是清楚,很久之前朱祁钰就对这“神童”于冕赞不绝口。况且无论是从天赋上,还是从家世背景上,于冕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只要成了伴读,往后进入朝堂,就自然而然成了这一脉的势力。
朱见济这下算是听进去了,可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道。
“可表兄,我和他不太熟悉……”
他对上杭贵妃平静无波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你表兄同你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人。”杭贵妃冷淡道,“不熟悉相处过后就熟悉了。也怪我,早就该让你表兄多进宫。”
不光是朱见济得知了这件事,就另一边朱见汐知道后想了想,转头就去了前殿。
朱祁钰正在与陈循对弈,棋盘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错,混战一片。他们一边下着棋一边聊天。
“徐有贞此人,为右谕德,作为东宫属官,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有治水大才,属下听闻皇上正为黄河治水一事忧心,臣为皇上分忧,举荐此人。”
陈循说完,就看向皇上的脸色。
徐有贞此人,其实在先前还有一个名字,叫作徐珵。
要论起来,于谦在年前就曾经推荐过徐珵,但皇上还记得此人当初提议南迁之事。
只道:“此人虽有才华,为人却阴险狡诈,如此品性怎能堪当国子监祭酒?定会败坏学生的心志。”
于谦只好请罪。
徐有贞惹了皇上厌弃,国子监祭酒一事自然没了下文。
但陈循知晓此事后,却给徐有贞出了个主意,皇上未必记得你是谁,再说了,官场上文书往来,只有署名,不如换个名字,说不定就能官运亨通。
徐有贞采纳了这番建议,上奏道自己名字中的“珵”字,同当初皇上的“郕王”封号同音,怕是犯了忌讳,请求改名。果然,一下就获得了准许。
自此,徐珵就成了徐有贞。
陈循见皇上果真对此人没有印象,心下一松,继续道:“臣查此人履历,正统十三年黄河决口之时,徐有贞曾上书朝廷,详陈治水方略,提出"以水治水"之法。条分缕析,见解独到。”
“如今黄河异动,河南、山东一带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为此日夜忧心,寝食难安。朝廷虽屡派重臣前往督工,然收效甚微,反耗费国库银两无数。徐有贞若能施展所学,便能为朝廷解决这水患难题,让百姓安居乐业……”
正说着,就见小公主也不用人通传,匆匆跑了进殿,一下跑到了他们跟前。
“朕还以为固安把父皇忘在脑后了呢,还知道来寻父皇?”朱祁钰原本还想要调侃几句。
却不想对上她委屈巴巴的脸蛋,手上的棋子也不下了,连忙把人抱起来哄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固安生气了?”
“父皇,我也要念书。”
朱祁钰想了想:“你想要念书自然可以,那父皇给你挑老师找伴读好不好?”
小公主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不肯说话,手指却紧紧攥住他的龙袍。
朱祁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这是不乐意。
“那你是想和太子一起去念书?”
朱祁钰很快就看出她的心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只是固安,你还未开蒙,太子和你的进度可不同,若是一同进学,是会听不懂的。”
朱祁钰提前说好,他知道固安主意正,也不勉强她,想着到时候听不懂自然就不去了,因此答应得爽快。
又逗弄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来似的,道:“那徐有贞既是如此有治水之才,便依你的,朕令他为左佥都御史,负责治河。”
“传令下去,水患一事,刻不容缓,让他即刻启程出京,不得怠慢!”
“臣遵旨。”陈循领命。
朱见汐记得徐有贞,他在以后的夺门之变上,是拥戴朱祁镇重要的一员。
从他夺门之变后官拜华盖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封爵武功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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