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觉是朝着母亲虎视眈眈走去,荣屿再也无法只是当个看客,快速跑上前,挡在母亲身前,风翎三人也随之跑上前。

这孩子长得可真快,都高出我一个头了……肩也宽了不少……可我竟连一件衣服都未曾替他做过……

丌娘子眼角湿热,强忍住心中的酸痛,伸手拉住荣屿的手腕,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身后:“屿儿,让娘亲自己来。”

荣屿直直站在她的身前,听了母亲的话,方才不愿意挪动着步子,乖巧地走到了母亲身后:“母亲,小心……”

丌娘子上前一步,正面应对着他,眼神黯淡,不见一丝情绪。

余觉是面容难得温和下来,和平时他向众人展现出的和善一样,温柔着开口:“丌乐,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丌乐双手紧攥着握拳,依旧一言不发。

余觉是接着上前一步,口吻中多了些犹豫:“我……虽然你觉得自己被囚在青忧山,是我故意为之,但我还是不想你误会我……”

“你死后,我曾来偷偷祭拜过你。当时我手中残缺的命衍镜疯狂异动,我这才得知其中一块碎片被镇压在青忧山下,而你的坟墓正好处在其间。”

“我无数次尝试想要取出那块碎片,却不曾想,反而助长了那些藤蔓的疯长……”

“那结界是怎么回事?”风翎在身后提出了疑问,“并不是那些藤蔓困住了丌娘子,而是那层隔绝阳世与阴世灵脉渡转的结界,才令丌娘子不得往生。”

风翎觉得他有所保留:“而这层结界是有人故意布在此处,而且,此结界同是出自命衍镜之神力。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

余觉是恨恨地剜了风翎一眼,望向丌乐又变得一派温良:“我只是想再见见你,丌乐……”

“既然生前,这该死的命运让我们不能相守,那死后,又何必要遵循这所谓的造化!命运就该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这就是你杀了世安父亲的理由?”丌娘子冷言出声训斥,“这就是你让我和世安、屿儿分隔两地的原因?这就是你让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借口?”

连续夺命三问,余觉是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你和世安从小一起长大,他待你如手足兄弟,而你却背信弃义,欲将荣宝斋引上不归之途,父亲这才将你驱逐门下,事后你心怀愤恨,竟下手毒死了父亲。”

“在我和世安大婚之日,你更是枉顾礼法,私入我房中掀了我的盖头。你之所行,又可曾顾念过我们半分情义?”

“所以呢?”余觉是闻言彻底放下温柔人皮面具,恢复到原本的冷肃,“是这不公的世道,是这该死的命运,让我在这世间苦苦煎熬,不得解脱!”

“在我明白那老妇人一直在骗我以前,她确实是我在这世间唯一感到温暖,可以全心信赖之人。”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后来,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是你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包容,你不分任何缘由地便接纳了我,教我和这世界重新相处。”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可以不用做出任何改变,也会有人愿意接纳我,帮助我,爱护我。可这样的人,却不能独属于我一人。”

“我爱你也恨你……”余觉是自嘲出声,“是你让我重新感受到,原来这世界尚存温暖与美好,我甚至都打算与这宿命和解。哈哈哈哈……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余觉是每说一句,就上前一步,向丌娘子不断逼近——

“可我也恨你!恨你永远只看得见荣世安!”

“我恨你!为什么人心的罪恶阴暗,你从来不用沾染半分!”

“我恨你!是你让我感受到明亮,却又亲手将我再次推入深渊!”

丌乐不顾荣屿的阻拦,不断向他靠近,企图唤醒他最后一丝清醒:“余觉是,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无论一个人曾经犯过多大的过错,只要诚心悔过赎罪,便没有非不可饶恕的理由。”丌娘子温声开口,像以前一样耐心地劝解着他。

风翎在听到这句话后,心尖仿佛被人拧掐了一下,顿时酸涩不已,密密麻麻已经布满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丌娘子,真的吗?只要诚心赎罪……就会被宽宥吗……

“哈哈哈哈哈!”可余觉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笑得眼泪夺眶而出,“丌乐,你还是如此天真!天真得让人觉得愚蠢无比!”

“赎罪?我有什么罪!”余觉是转着圈望向四方雕像,“是亲手杀死骗我之人的忌恨之罪?”

转而手指向祷告男子:“是毒死偏私师长的忤逆之罪?”

又双手戳着自己的胸口:“是想为自己强行改命的欲望之罪?”

最后猛地上前指向丌娘子:“还是想把握人生希冀的渴望之罪?”

“不!都不是!”余觉是双手平摊仰着头,“我只是顺势而为!完成这早已既定的命运!”

“他们都该感谢我!是我!是我余觉是!亲手结束了他们在人世的痛苦!”

“既然天理不容纳我,命运不放过我,那我就和它们永远斗下去!可凡人之躯终究有认命的那一天……”

说着又欣赏起自己这副身体,甚是自豪:“所以当命衍镜找上我要认我做主时,我便主动将自己与它命运相系,和它同享万年寿命,共掌这世间万物之命运!哈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我已经赢了!这该死的命运再也无法嘲笑我!愚弄我!审判我!我把它狠狠踩碎在脚底,踩碎在最肮脏的泥底下,我要让它知道,我余觉是不是生来就要任由它摆布!”

“命运以为是它在塑造着我,可我就要给它狠狠来上一巴掌,告诉它,是我在主宰着你!哈哈哈哈哈哈!”余觉是变得越来越癫狂,矿洞底回荡着他歇斯底里的疯癫声。

“可我的父母,他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仇笑一欺身上前,无法再忍受他的自以为是:“你为什么用回极丹这至阴之毒,一直操控我父亲多年,让他不得片刻安生?又为何强行掳走从来置身事外的我母亲!”

“难道,他们的命运如何,也需你来主宰!”说着高声怒喝,胸膛剧烈起伏。

余觉是冷嗤过来:“若不是你母亲以自己的性命作交换,你以为自己还有命站在我面前,说出这些可笑的话!”

“你!你把我母亲怎么了!”仇笑一怒而拔剑,剑尖直指着他。

“要怪就怪他们四姓不知天高地厚,当初执意要下此洞。”余觉是来回踱步,“我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

“这一切都要从我见到仇耿古说起。”

“当年他被千里流放,一路逃至红渚里,欲借归莲会一跃翻身。我见此人命途几经多舛,即便早已穷途末路,却始终不愿向命运屈服,倒和我有些相似,便助了他一臂之力。归莲一顾后,他也确不负我望,迅速跻身氏族之列。”

“红渚里当时还只有三大氏族,三姓旗鼓相当,还是我亲手把伍元卜那个蠢人扶上了位,他方才稳立氏主之位数载。说他蠢可此人又有些不知所谓的胆量,不经意间竟让他窥探到了命衍镜的秘密,他也一路追查到了矿洞所在,还妄想以此拿捏我,呵!”

说完不屑一顾地笑了,又继续往下讲道:“后来他越发得意忘形,倨傲不逊,我又暗自扶持仇耿古登位,他倒也老实退位让贤。本以为他就此消停了,可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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