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都】
谭奉星夜兼程终于赶回了皇都。他顾不得礼数,也顾不上休息,匆匆去往大殿。
他拉住一位当值的太监:“皇上现在何处?”
太监认得是他,连忙回答:“谭大人,您回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移驾菡萏洲散心去了,如今是由三殿下向匀监国。”
“真是天助我也!”谭奉心中暗喜。此事若皇后知晓,难免会因父女之情有所偏袒。唯有单独面见天子,或向这位以刚正闻名的三皇子陈述利害,方能稳妥处置。
而监国的向匀,那个经常亲自带队在皇都巡逻、身为皇子却恪尽职守、一心为公的向匀,或许真的值得信任。
“待会儿见面,先探探他的决心,只要不是过于迂腐,就还有补救的机会。”
宦官的通传也报到了向匀那里。
“殿下,谭大人回来了,此刻正赶往大殿。”
“回来了?快!立刻唤他入殿觐见!”向匀听罢,等不及轿辇,跨上战马,直奔大殿而去。
谭奉急匆匆赶到大殿,正想求见,却见向匀已从殿内快步迎了出来。
“谭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殿下!”谭奉也是心中一宽,“得知是殿下监国,微臣真是喜出望外!”
“往这边来。”
“殿下,我们不在大殿说吗?”
“隔墙有耳,小心为上。”向匀压低声音,“我们借一步说话。”
“殿下思虑周全!”
两人不再多言,翻身上马,直奔向匀的【琅淳殿】。谭奉心中暗赞:此子机敏,或可成事。
【琅淳殿】
屏退所有侍从,殿内只剩二人。向匀为谭奉斟上一杯热茶:“爱卿此次延误归期,可是薛复暗中作梗?”
“殿下明鉴。”谭奉接过却无心饮用,“但此事容后再禀。当务之急,请问殿下,火绳营现已开往何方?薛元公子人又在何处?”
“薛元已被我软禁。两万火绳营,我已开拔,奔赴贡绝关。”
“哦吼吼……还好,还好!”谭奉抚着胸口,“太子殿下无恙矣!”
“嗯?”向匀不明所以,“爱卿何出此言?”
“殿下!”谭奉身体前倾,“那薛复,在东土试图拉拢微臣,其言行恐有反心啊!微臣最担心的便是,薛元抵达西线后,并非真心助战,而是伺机对太子殿下不利!届时西线崩溃,皇室忙于救火,东土那宝船舰队便可沿运河直插皇都心脏,夺权斩首!”
“嘭!”向匀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盏作响,“薛复老贼!安敢如此!若非此刻朝廷内外交困,我定……”
“殿下息怒!眼下还需冷静应对。”谭奉随即又问,“还有一事,北境谢家小女,如今可还安好?”
“她一直老实待在姿苍殿,一切如常。”他并未明说,自己每次“恰巧”巡逻至姿苍殿外,实则都包含着监视与确保两人安全的双重目的。
“太好了!太好了!”谭奉激动地拍了下手,“哎呀!殿下,请您务必加派人手,保护好此女!微臣此前险些铸成大错,如今方才醒悟!不能让薛元接触北境女!”
他逻辑清晰地阐述道:“此女乃是和平的基石!您想,西戎姜衡虽悍勇,然其穷兵黩武,国力已疲。此前朝廷缺乏有效克制其蛇牙骑的兵种,才让其如此嚣张。如今火绳营一旦就位,西戎败局已定!只要此女为质,北境便不敢贸然参战。西戎独木难支,战败后必然元气大伤,数年乃至十数年无力再起烽烟。”
“届时,皇上最担心的两家联手便无从谈起!只要这两家无法合力,北境单凭自身,难以威胁皇朝。朝廷对其便只需以安抚、羁縻为主,无需强力打压。而联姻,更是加了一道保险,让北境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保全谢野,既是迫北境就范的手段,亦是最终实现和平的结果之一。此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之策啊!”
向匀听完,不禁动容:“谭爱卿!本宫真是庆幸,庆幸你心系社稷,忠贞不二!此乃国之大幸,亦是我向家大幸!”说着,他竟要向谭奉鞠躬。
“殿下万万不可!”谭奉急忙起身托住向匀的手臂,“为臣者,自当以国事为重,此乃份内之责。微臣亦是庆幸,归来面见的是殿下您。若是皇后娘娘……恐怕难免会顾念父女私情,认为只是其父热情过逾,反倒让微臣陷入两难。”
“嗯,我明白。”向匀点头,坐回座位,“我已赠予两人金丝软甲用以防身。接下来还会加派禁军,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薛元……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置?”
“殿下,依微臣之见,不如……将计就计!”
“哦?如何将计就计?”
“微臣可假装已被薛复拉拢。借此身份接近薛元,实则暗中收集薛家谋反的实证!待时机成熟,再禀报陛下,一举铲除奸佞!否则,仅凭微臣一面之词,皇后娘娘那一关……恐怕难以过去啊。”
“爱卿所言确有道理。只是……此去无异于再入龙潭虎穴,九死一生!薛复老奸巨猾,一旦被他识破,爱卿便有杀身之祸!比起让你冒此奇险,本宫觉得,留你在朝中出谋划策,似乎更为稳妥。你的提议,容我三思。”
“殿下!”谭奉忽然离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若需证据,微臣之死,便是最好的证据!”
“爱卿何出此言?!”
“殿下!薛复若杀我,便是谋杀朝廷钦命大臣!此乃谋逆大罪!而微臣又是皇后娘娘亲自选派之人,薛复连皇后的人都敢杀,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如此血淋淋的事实,足以让皇后娘娘看清其父的真面目!若能以微臣一命,换得朝廷铲除一大祸患,微臣……万死不辞!”说罢,他重重叩首。
向匀看着谭奉,震撼无以复加。他亲手将谭奉扶起,为他拍去膝上灰尘:“爱卿……果真有此胆魄?”
“微臣,万死不辞!”
向匀解下腰间一枚龙纹玉佩:“好!既然如此,本宫便依你之计!此乃我贴身玉佩,见之如见我本人。凭此物,你可调遣部禁军。万不得已之时,切勿吝惜使用!我要你亲眼看到薛复伏法!”
“微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那么殿下,请再于大殿召见我一次,将薛元也一并传来。我们需要在他面前演一场戏。”
“爱卿需要我如何配合?”
谭奉凑近些,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届时,殿下就在大殿上,如此这般……”
“所言极是!此计大妙!爱卿且先到待漏院稍作休息,等候传召。我这就去安排。”
“殿下慢走。”
不一会儿,大殿之上。薛元被传来,谭奉也在一旁。
丹陛之上,向匀面沉如水:“谭奉!你可知罪?!陛下命你出使东土,宣旨调兵,为何至今方才回京复命?!”
薛元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冒。
谭奉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回殿下,东公爵盛情难却,微臣恐失了朝廷礼数,故而赴其家宴,多盘桓了几日……请殿下恕罪。”
薛元心中狂喜:太好了!父亲果然搞定他了!他抢步上前,躬身道:“殿下恕罪!实在是我父亲孟浪,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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