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欲言又止

姜逢轻轻握住林絮言的手腕，将那只手拉到自己身前，另一只手覆上去，掌心温热，试图安抚她眼底藏不住的焦躁。

林絮言也许是刚才喝得急了，鼻尖泛着薄红，似有若无的鼻息喷出，混着淡淡的酒气。姜逢的呼吸不自觉跟着她的节奏放缓，一起一伏。

今晚饭桌上，姜逢只觉得林絮言比往常更沉默了些，以为是太久没见的生疏，加之林絮言本身性格就寡言，她便没往深处想。

此刻，林絮言对着她浅浅一笑，手腕微微用力，轻巧地从她的掌心滑脱，随即身体向后一仰，侧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肘撑住脑袋，饶有兴味地望着姜逢。

姜逢将酒杯推远了些，也跟着向后仰去，身体不着痕迹地倾斜，想要离她再近一些。她今晚本就没什么喝酒的兴致，不过是想陪着林絮言。

此刻被这样注视着，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乖巧的笑意，安静等待着她真正想说的话。

沉默在暖黄光晕里被拉长，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林絮言的目光在姜逢的眉眼间来回巡弋，喉间滑动，唇瓣轻启又合，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逢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份隐秘的紧绷。她将双脚收上沙发，整个人向前一倾，钻进林絮言的怀里，像一只寻求安抚的小猫。

林絮言垂眸笑了笑，俯身在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嗅着那令人心安的熟悉气息。她抬起手，指尖温柔穿梭在发丝间。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被这份亲昵悄然化解了。

“最近，我家里有些事。”林絮言的声音从姜逢的发顶落下，“三言两语，很难说清。”

姜逢的脸颊紧贴着林絮言的颈侧，能清晰感受到她说话时细微的震颤，像是那些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忍不住要破土而出。

“有些时候，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反而是种痛苦。错误的关系，只会让人活得越来越虚假……”林絮言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怅然，环着姜逢的手臂收紧了紧，“其实，我想说的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到了真实。”

这番话没头没尾，但姜逢懂林絮言。她从不说无谓的感慨，每一句剖白背后，必定藏着太多未言明的心事。

姜逢听出了她话里的隐喻，虽然她不清楚具体是哪件事触动了林絮言的心防，却能感受到她真实的疲惫。她仰起脸，目光清澈而坚定：“我会一直在。”

姜逢一直知道，林絮言总在默默护着她，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她的累赘，也盼着有一天，能成为她的依靠。

姜逢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认真地补充：“不只是在你身边，是站在你这一边。任何时候都是。”

两人静静相拥，电视里聒噪的综艺早已播完，画面切到了晚间偶像剧。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在小区楼下拉拉扯扯，各怀心事，欲言又止。

但沙发上的两人显然不关心剧情，刚才也不知是谁先贴近了半分，呼吸交错间，气氛悄然变了调。

暖光晕染，两人的影子叠在沙发上。

姜逢原本没醉，此刻却从林絮言带着酒意的吻里渐渐尝出几分迷离。舌尖勾缠间，撩起心湖漾起层层涟漪，酥麻感一路流窜，让姜逢的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林絮言下意识地压低了身子，手臂扣紧腰肢，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姜逢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她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灼热的气息，会融化此刻卸下防备的林絮言。

“嗯……”这个姿势终究让林絮言有些喘不过气，环在姜逢脖颈上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姜逢从迷离中回过神来，双手撑着沙发稍稍退开，抬眼时恰好对上林絮言含笑的眼眸。两人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暧昧的氛围瞬间被笑声戳破。

“起来。”林絮言的声音低哑了几分，偏过头，带着一丝赧然的恼意，轻轻推了推姜逢的肩膀。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可久别后的第一次贴近，却又带有别样的悸动与羞怯。

“哦，好。”姜逢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缓缓从她身上起身，随即又伸出手，想要拉林絮言起来。可手悬在半空，却没等来回应。

“我要看电视。”林絮言曲着腿，将自己缩进沙发一角，目光在姜逢和电视屏幕之间流转了一圈。她明明暗暗的眼中，藏着几分狡黠，也有几分闪躲。

“那我先去洗澡了。”姜逢耸了耸肩，收回手，转身看了一眼电视屏幕。电视里的场景早已变换，女主角正和同事趁着工作间隙躲在写字楼楼下，小声说着公司里的八卦琐事。

姜逢挑了挑眉，转身又深深看了林絮言一眼，带着几分不放心叮嘱道：“别再喝了。”她收走茶几上的酒，又去倒了杯水递给林絮言。

林絮言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接过水杯，温水入喉，暖意蔓延。

姜逢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时，林絮言仍蜷在沙发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却明显失了神，连她走近都没察觉。直到姜逢在她身边坐下，林絮言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是不是太久没见，连带着两人都生分了？

“你最近心事太多了。”姜逢微微侧过身，眼底湿漉漉的，“多想想我嘛。”

姜逢身上还裹着浴室的湿润气，混着林絮言特意挑选的沐浴露，清甜微涩的果香在空气中漫开。

她的发梢末还挂着几滴未吹干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落在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晕开一小片湿润的光，在夜色的余韵里格外撩人。

眼前的景致与香气缠在一起，让林絮言瞬间有些恍神，喉间耸动，竟忘了回应姜逢的央求。她的目光落在姜逢的发梢上，又悄然移到她略带委屈的眉眼，心底涌起一阵愧疚。

姜逢见她半晌没反应，生怕自己烦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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