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子离开,桑愉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她有些无法接受这一切,她本是对这位未相识的父亲带着些怨恨,她好像回京好好质问他,问他为何弃下母亲,为何十多年不管不顾,为何让母亲郁郁寡欢,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幸。

可他若是已经离世,她母亲这些年的等待全算什么,她如今又算什么。

就连她的存在,他都不知道。

原来至始至终,在这个世上便没有一个念着她的父亲。

马车晃晃悠悠又回到了闹市,无数的杂音充斥在她耳畔。

一只素净的帕子递在了她的眼前,是裴栩生。

“擦擦。”

桑愉又被拉回了现实,她抬眼看向裴栩生,睁大了眼。

“我又没哭。”

裴栩生伸手别过了她眉眼旁的发丝,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却并无泪水,他只是将帕子放在她的手心,指了指她的眼角。

“有灰。”

“哦。”

她闷闷的接过了帕子,别过了脸看向车窗外。

帕子捂住眼角的那一刻,素净的帕子被慢慢浸润,她咬紧牙关,鼻头一酸,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小声的抽泣声被这片闹市给掩盖住。

裴栩生只是将一旁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让她有了一处躲避的空间,她顺势扯了扯一角,盖过了自己的脸。

裴栩生的语气轻缓,在她身旁传来。

“还得有好一会儿,睡会儿吧。”

她知道这不过是他顾及她的面子说的话,她也顺着他的话做了,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刚刚的事。

街头停留了片刻,笑花的身影出现,她麻利的上了马车,见桑愉靠在一旁双目闭着,她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守在了一侧。

马车停留着国公府的侧门,笑花先一步拉开了车帘,扶着桑愉下了马车,二人面若无事。

桑愉抱着怀中的一卷装好的画卷进了府,又遇上了府中小厮,让小厮将手中画卷转交给了乔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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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夜里,说是舒礼身子还未痊愈,依旧是笑花守在房内伺候她梳洗。

桑愉从见过寄语回府后便有些提不起兴致,不知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她总觉得笑花今日也心不在焉的,在房内叫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桑愉抛下心中事,先开口问了她。

“笑花?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笑花回过了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烛台前许久,她快速的罩好烛火上的防风罩。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犯困。”

今日出门一趟,桑愉也有些累了,她揉着酸涩的眼角。

“不用守着我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是。”

笑花垂着眼眸退出了房间,脚步走到门口时,笑花犹豫了。

她扶住门框的手僵住,最后门吱呀一声合上。

桑愉以往是笑花离开了,并未太在意,直到房间内响起了笑花不安的声音和脚步声。

“小姐,笑花有事要说。”

笑花快速的走向她的床前,一声没吭的跪下。

她低垂着脑袋,没敢抬眼,消瘦的肩头微微晃动,屋内仅剩的几只烛火,房内的光线并不算敞亮。

在桑愉的记忆中,这还是笑花头一次的这样紧张,直觉告诉她,笑花即将说出口的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兜底的。

桑愉暗自咬咬牙,俯身去拉住笑花的胳膊。

“你说。”

笑花的身子微微一顿,并未起身,她十分懊恼和后悔。

“小姐,我今日做错了件事情,我失手杀了人,还请小姐准我投案自首。”

桑愉只觉得呼吸一凉,连带着思绪都被搅乱,笑花明显是慌得不行,说完这些话后脊背都弯了下去。

今日她与笑花只分开了那一会儿,她如此沉稳的性子,怎么就会失手杀了人。

桑愉此刻也冷静不了了,站起了身,她不解,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杀人?杀了谁?”

笑花声音有些发颤,她紧紧拽着衣袖。

“是我的生父,十多年前他抛弃了我和娘,如今穷困潦倒了还想来寻我替他养老送终,是我一早便做好了今日的准备,舒礼也是被我下了药才发热不起。”

桑愉想起了笑花的母亲林绣娘,当时那位绣娘讲过林绣娘是年轻时遇人不淑,后被救入府中的。

她本以为笑花当时年幼,根本不会记得这些琐事,没想到她不但记得,还记得如此的清晰。

桑愉来不及想这些往事,如今事情已然发生了说再多也是无用功,若是此事不做个了解,笑花迟早会出事。

她平稳着自己的内心,硬将她从地面拉起,烛火映照下,她冷静皱眉,声音平缓压低。

“那如今的人呢?”

笑花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后悔,声音染上了几分抽泣。

“在郊外城隍庙后的一处荒废庄子里……的水井中。”

桑愉闭上眼想了想,竟然有些痛恨自己没有处理这件事的能力,起身又重新套上了外衣,她一边系着胸前的系带一边回头开口问着她。

“若能重新选,你可还会这样做?”

笑花站在房内的阴暗处,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她望着桑愉着急的动作,泪水夺目而出。

却又语气坚定。

“会。”

厚重的披风将桑愉裹得严实,她提起房门角落的一盏灯笼,换上了灯芯,对着房内的笑花道。

“今日此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讲。”

门被桑愉反手关上,笑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刻的她无比的心慌,她愿意承受一切的结果,又怕此事影响到他人。

桑愉没了办法,只能往乔鹤的院子里去,府中这么多人,她觉得此事唯一能够为她兜底的,或许只有兄长了,笑花的母亲已经够可怜了,如今笑花还要被这种烂人给缠上。

桑愉替她不值。

也愿意为她一赌。

夜色正浓,已经不知道是夜里几时了,远远望去,乔鹤的院子里灯光还亮着,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此时若是裴栩生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有更简单的方法处理好这件事。

可这深夜,她出不了府,若是等到明日再去寻裴栩生相助又太晚了,此事是晚一分便危险一分,若是此事被揭穿,笑花就完了,她也难逃其咎。

她越过了院门,院中只有寥寥几人守着,侧门旁的一抹身影突然拦住了桑愉的身子。

“乔小姐,我家殿下正在里面与乔公子说话。”

桑愉一愣,举着灯笼一看,此人正是今日送她和裴栩生去寻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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