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干涉人间事,改人因果会遭天罚,所以她不让他进入幻境,不给他任何帮她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连告别都不肯。”宋朝垂眼看她,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抱着。

还是好冷,连带着他都冻成了冰。

“这仇我必须要亲手报。”

“我知道。”

寂未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眼睛发酸。

宋朝抱着她,感觉到这个人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她看着他,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弯起唇,“傻子,笑一下吧,我们说好的。”

眼前人和她对视许久,从未觉得对她笑是件这样难的事。几次尝试之后,勉强扯起唇角的弧度。

“怎么如此……”

“如此狼狈。”

“你笑得这样难看,即便是有来生,我也要避着你走。”

寂未忽然想起,在那场幻境中的成婚中,他们好像还没拜完堂。

又多了一桩遗憾事。

早知道,还不如不应他的话。

“傻子,别哭啊。”她看着他的泪,只觉得好痛。

就好像这些泪淌进了她的身体,灼烧着五脏六腑。

怎么还没分别,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呢?

她仰头,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眼泪擦过他的脸庞,沾湿了衣襟。

如果他没遇见自己就好了。

若她也有神力就好了,她也会让这个人忘记自己的。

怀中的人化作莹光消散,随着幻境的消失四散,没留下半点痕迹。

大雪纷纷扬扬,像是能覆盖住整个世界。

“今年的雪怎么这么大,门都被冻住不好开了。”客栈的门被从外拉开,徐至檐带着一身雪跑进前堂,站在门口将身上的雪掸下去。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距离寂未离开已过了一千多个日夜。

客栈还在,只是地府那边的挂名还未变,每日客人来往,地府引魂。一切都在继续,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发生什么改变。

阿九抱着文书往楼上走,“雨多天冷,雪自然就下得大,这也要来问。”

徐至檐没管他,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走到案台前小声问庄渐意,“他人呢?”

“院子里。”庄渐意知道他问的是谁,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对方没再说话,对着地府前段时间找人送来的盒子发呆。

这盒子里都是之前被宋朝丢掉的东西,当时也不知道君上是出于什么心理,叫人把这些东西都给拿回地府了。

大概是觉得那人当时有点可怜吧。

老板刚走的那段时间,宋朝状态挺不对的,时不时就坐在后院那棵树下发呆。虽然看着挺正常,但就是让他们觉得哪哪都别扭,那个笑就跟画在脸上的一样,时时刻刻带着。

倒是收到盒子之后稍微正常了一点,虽然去树下坐着的次数变多了,虽然不笑了,不过感觉人正常多了。

盒子里的东西不少,唯独有张纸条是宋朝没见过的。

永夜未至,天光破晓。

未竟之事,终得圆满。

是虚焉的笔迹。

他送来这么一段意味不明的话,给宋朝带来一点微弱的希望。

他从自己和阿九的魂灵中找到一缕她的魂丝,放入苦楝树中,以神力温养。

这些日子里,他走过许多地方,想要寻到更多她的魂魄。可惜她的魂魄碎得彻底,大多都寻不回了。

那条命本就是逆天夺命而得,能寻到现下的这些已是不易,能否回来只能看天命。

阿九扒着门缝往外看,那人正站在雪里望着那棵树。

他不由得回头问:“意姐,老板还有可能回来吗?”

庄渐意将门给关上,轻声道:“有可能。”

毕竟在这世上,还有她牵挂的人。

“汪曾害死过的孩子都已经去轮回了。”

“孟昇的父母在他醒来后做出了一些改变,但孟昇已经不在乎了。”

“他高考考得不错,选了外地的大学,学医。”

“谭往年也没有让杨小姐知道当年的事,只同她说了句新婚快乐。”

宋朝坐到树下,碎碎念着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总之那人也不爱说话,他全当她真的在听。

说完这些,他忽然顿住,手指覆上树干,轻声低语:“有件事,我从未告诉你。”

“寂未,你救过我的。”

“当年你在城外用自己的血为他们超度引魂,随手拿起的那块碎玉,就是这枚戒指的玉石。”

她的血里掺杂了他的一丝魂魄,进入到玉中。山神带走玉石,将他的魂灵分离出来放到他留下的尘缘中蕴养千年,这才有了他的生机。

如今,他也用相同的方法来等一个奇迹。

“如果我有办法救你,你愿意回来吗?”他又问起这个问题。

一阵风过,积雪压弯了花簇,和它一同落下,掉入他的手心。

他愣了好一会儿,眼中有些湿,小声问:“你这是……答应了?”

树再没有动静,四周静悄悄的,他的问题落空,没有回应。

宋朝看着掌心在中融化的雪,自嘲般的笑了下,将那捧雪水和花一并留在了树下。

他走到门前,伸手去推门,身后却突然传出些动静,像是有人踩进雪里,沙沙作响。只这么一点声音,他却僵住了动作,迟迟不敢转身。

阿九刚准备回去工作,就看到门被推了下,他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宋朝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把门给拉开了。

那人正站在门口,高得像堵墙,几乎把外头堵了个彻底。

他看着对方怔然的神色,忍不住抬手在宋朝面前晃了晃。见对方还是没反应,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准备找庄渐意来劝劝,结果余光一扫,似乎是瞧见外头站了个人。

阿九踮起脚努力朝外面看,那人站在树下正朝这边看。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他差点没哭出来,“老板……”

“老板!老板回来了!”

“意姐!徐至檐!老板回来了,她活过来了!”

兰花精着急忙慌地朝屋里跑,差点没被自己绊倒,恨不得扯着嗓子叫唤,让屋里的的人都能听见。

宋朝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外面的人。

那人神色淡然,眼眸似无波古井,沉静幽深,在一片雪色中清晰非常,和从前并无二致。

世界仿佛寂静,随后溪流潺潺,倦鸟归巢,晴雪初霁,他们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一问一答,几乎是同时出口。

他终于笑了,“你是不忍心留我一人吗?”

寂未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是啊,她曾体会过千年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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