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没接话茬。
钟秉宁也没说话。
宋倩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受了伤更是不想开口。
驾驶座的小警员看了好几次后视镜里的情况，最后实在忍不住，默默降下车窗。
风吹来，透了口气，他才觉得好受一些。
很快，车开到了广通中心医院。
夕阳半落，门口停满了车，李汤姆出示证件上了紧急通道，才避开了净化中心前长长的等待队伍。
钟秉宁先开了车门下车，手挡在车门上，怕余江碰到头，“小心点。”
余江晃了晃手，“你要真好心，不如把这东西解开。”
钟秉宁笑道：“那可不行，你欠我那么多，要是跑了，我找谁要债？”
余江此时真的怀疑钟秉宁这种性格，怎么当上的上将。
她从车里出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钟上将怎么抓了个小孩来医院？这次来这里办事儿，就为抓她的？”
“是不是在找的那个谁，江曜灵啊？”
“我看不像，没江教授一点样子。”
“万一是他们预测错了呢？”
“那钟上将速度也太快了，这才三天就找着了。唉，可惜，发不了财咯”
窃窃私语像是夏夜的蚊蝇，嗡嗡地响动，时断时续，无处不在。
余江跟着钟秉宁一路走过去，就被议论和看了一路。
这种感受倒是稀奇。
她从小到大，没听过这么多人同时说话，甚至还有一些，毫无逻辑，很离谱的猜想。
钟秉宁看了她一眼，好奇问道：“你不生气？”
余江微微偏了下头，疑惑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钟秉宁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调侃：“被当作猴子一样观看，我以为你至少应该怨恨我两句。”
他摊了摊手，一副等着听抱怨的样子，“你不是追求两清吗？”
余江上下扫了钟秉宁一眼，确认了。
这家伙记仇。
余江淡定说：“你没那么重要。”
钟秉宁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小心台阶。”
到了净化中心后，李汤姆带着宋倩、高凡和张绍去办理晶尘检查手续，余江和钟秉宁在一旁等待房间空出来。
张绍一脸忐忑，实在顶不住，走到钟秉宁身旁，小声哀求：“长官……不对，上校，我们好好住院，您能不能先别联系我们父母啊？要联系的话，能不能等高凡清醒了？”
李汤姆拍了下张绍的脑袋，“这下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没有啊，反正是他们找的人，我倒不是怕他们责备我。”张绍呲牙咧嘴摸着后脑勺，“我就怕他们接受不了，晕了过去。”
“那你倒挺孝顺的。”李汤姆没好气呵斥，“我看你俩学也是白上了，要真孝顺，这么听你父母话干什么？他们懂得多，还是你们懂得多？”
张绍被骂的眼睛一红，又想哭，被李汤姆一把揪着她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去了检查室。
余江一直观察着，直到检查室的门关上，她问道：“他们在怕什么？”
钟秉宁低头看向余江，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里干净又直接，只有好奇，浓浓的探究。
“大概是怕他们父母难过或失望吧。”
“为什么要怕这个？”
钟秉宁一愣。
余江是真的在疑惑，并不是跟他抬杠。
一想她说自己是黑户，想来从小到大，没有过什么亲密关系，所以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钟秉宁想了想，道：“可能是怕失去爱和认同吧。怎么，”他的嘴角又浮起那抹带着点探究意味的笑，“你对亲子关系感兴趣？”
余江摇头。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怕”。
她为什么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很快，李汤姆带着红眼圈、蔫头耷脑的张绍走了出来，习惯性汇报：“老大，这小子没事儿，就受了点皮外伤和惊吓，我一会儿带回局里录口供。”
钟秉宁笑道：“我现在不是你上司了，你的工作不用跟我汇报。”
李汤姆挠挠头，“这不是形成下意识了么？习惯了习惯了。对了，这小孩你打算咋办？”
他看着余江。
钟秉宁道：“我带她去检查，你先忙。”
“得嘞。”李汤姆爽快答应，拍了拍旁边警员的肩膀，“那你小心，有事儿找小赵。”
说着，他推着步履沉重的张绍离开了净化中心。
钟秉宁走到前台，向护士出示证件，“特殊人物，先挂我的紧急医疗权限和身份信息，给她做一套晶尘污染筛查。。”
护士是个年轻姑娘，看着屏幕上跳出的高权限，有些为难，“上将，这不符合规定和流程，她没有身份信息，得先补录信息……”
“出事我顶着，你先坐。”钟秉宁打断了护士的话。
护士脸色白了白，不敢再争辩，快速录入信息，钟秉宁趁机解开手铐。
余江活动了下手腕，“这会儿不怕我跑了？”
钟秉宁收起手铐和钥匙，道：“人生地不熟的，你能跑哪儿去？”
余江没说话，乖乖跟着护士进了检查室。
“你可以把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护士一边在控制台前操作，一边提醒，“你没有信息，需要做一个初步的身份信息记录……”
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玉兰花的香气弥漫到整个口腔。
“唔！”护士眼睛瞪大，双手使劲抓住放在她口鼻上的手，脚往旁边踹去。
但她没想到，余江的力气很大，又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在她身上，死死压住她的挣扎。
口鼻间的玉兰花香气越来越浓。
她的意识迅速模糊，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最终双手无力地垂下，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在余江怀里。
余江稳稳接住护士疲软的身体。
往外看了一眼，门外的钟秉宁没动静，内部检查室的人也没发现异样。
她快速拉开椅子，扶着护士坐下，让她趴伏在操作台上，随后消失不见。
钟秉宁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着，忽然，手指一凉。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拉开门。
里面正在旁边设备区整理东西的医生和另一个护士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探头看过来，一脸诧异。探头出来，“钟上将……”
钟秉宁快速扫视房间，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护士，他心头一沉，几步跨到护士身边。手指探向她的颈动脉。
还在跳动，但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他凑近闻了闻，一缕玉兰花香飘了过来。
香味中掺杂着微量的□□和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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