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开口,又见她身侧跟着的丫鬟,韩信这才从方才的愣怔中回过神来,“不知姑娘一早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她语气平和道:“听闻上将军提过,将军正在筹划分封诸侯之事,顺路过来看看。”
韩信眸光微动。她竟是为此事而来?是项羽授意,还是……念头未落,便想起项羽说过“待你筹划之后,我再细细斟酌”。既如此,不知她一介女子,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也是,初见她时,他便已知晓她绝非寻常闺阁女子。
思忖间,吕雉已走过他身侧。他的鼻尖又浮起阵阵幽香,不似园中海棠那般甜媚,倒像是雪夜里悄然绽开的冷梅,清冽却沁人心脾。
她行至房门口,微微侧身:“将军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韩信即刻抬手:“是在下失礼,姑娘请里间叙话。”
吕雉步入室内,目光缓缓掠过壁上悬着的青铜剑、案头堆叠的兵简与墙角那盆将枯未枯的兰草,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将军所居之处,倒是别致,恰似将军其人。”
她指尖拂过案几边缘细微的木纹,声音轻得像在自语:
“有兵戈气,亦有林下风;长身玉立,孤傲清绝。”
韩信闻言,只觉她拂过木纹的指尖,好似一片羽毛无意间撩拨过他的心弦。这样熨帖的话语被她说得如清风拂月般不着痕迹,难怪是项羽心尖上的人。
他微微颔首:“姑娘谬赞。”
吕雉径自在案前坐下,抬眸看向他,目光沉静道:“将军若方便,可否让我一观分封之策?”
韩信忙拿出书简呈递于她,顺势坐于她的身侧,见她此时正专注于书简上的内容,他这才敢细细打量她。那一头如墨般的乌发松松挽作云髻,一丝微风从窗棂的缝隙透过,几缕青丝悄然滑落,柔柔地掠过耳下那片凝脂般的玉肌,又沿着颈侧优美的曲线一路流连。晨光恰在此时透过窗棂,柔和的光晕打在她的颈项间,更衬得她那如玉般雪白的肌肤沁着淡淡的光华。韩信的手指微不可控地曲了一下,此刻的他真想化作那缕青丝,在那如玉的颈项之间流连。
韩信的目光向上游移,落在她那玲珑似雪峰般的鼻梁上,鼻梁下面的朱唇如夏日里的樱桃般娇艳欲滴,不知咬上一口,是何等滋味?如此想着,他的耳尖已微微泛红,身上竟也燥热起来,他一把抓起案上一件朱黑相间的陶盂,仰头将其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吕雉眸光忽然一抬:“将军……很渴?”
韩信指节微顿,抬眼迎上那道清冽的目光,喉间轻轻一滚:
“是,有些。”
吕雉目光一凝,不再多言,指尖缓缓划过竹简上齐地的版图。那里已被朱笔拆分为三块,胶东属田市,齐地归田都,济北封田安。三个名字赫然在列,却唯独不见那个在齐地根深叶茂、势力最强劲的田荣的名字。
她眼底泛起一丝寒意。上一世的田荣因不满分封,仅一月有余,齐地便血流成河,田荣连诛三王,自立为王。项羽率军北上平乱,刘邦便趁彭城空虚,率五十六万诸侯联军将其围得水泄不通,项羽后来虽以三万精兵逆转乾坤,却终究让刘邦趁乱西逃。自此,楚汉相争的局面再也无法扭转。
吕雉将竹简轻轻推向韩信案前,指尖点在那片被割裂的齐地。
“将军以为,上将军如此分封,用意何在?”
韩信目光扫过竹简,沉吟道:“分而治之,弱齐以固楚。田荣强横,故刻意除名,欲激其生乱,再以平乱之名收复齐地。”
“正是。”吕雉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此为阳谋,亦是险棋。田荣并非庸人,岂肯坐以待毙?若依此策,不出一月,齐地必反。”
她取过一支未蘸墨的笔,虚悬于舆图之上:“若欲真正稳住东方……当以田荣为齐王,统辖三齐。”
韩信眉峰微动:“岂非令其坐大?”
“故需加以制衡。”吕雉的笔尖轻落,“将胶东沿海膏腴之地仍予田市,田市性弱,可令其暗蓄兵力以为牵制。济北地处交通枢纽,可封予田安,但是必须调派田安的部将张同,率军驻扎在历城,扼守黄河渡口。”她的笔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至于田都……可明升暗调,令其远离齐地核心。”
她抬起眼帘:“田荣得齐王之名,却失沿海之利、险要之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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