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是会欺骗人的。
裴奶奶并没有亲身陪伴少言经历他少年时的种种挫折,毕竟他连到自己墓前都忍着不诉苦。
唯一的一次,裴少言部署好全部的计划,在即将执行的前一天夜里,冒着雨来到了郊区的墓园,立在自己的墓前,状似无意地聊起一个女孩。
外貌、性格裴奶奶都不知道,或许少言本就不在意这些,所以根本不提起。她只知道那个女孩是他高中竞赛时的同学,因此之后理所应当地认为是作为同班同学的时满。
现在想想,时满和少言在工作之后仍然有许多共事相处的机会,倘若她就是那个无比珍视的对象,少言绝对不会让她搅和进跟裴名有关的浑水。
看到眼前这个满目闪耀正义感的应琮,裴奶奶才后知后觉自己张冠李戴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冬令营时出手相助,在少言隐忍复仇的漫长岁月里成为他心底的念念不忘,他的日子只会更难熬。
原来不是她的蝴蝶效应带来了这个小邻居,原来是上天一开始就将自己送到了对的人跟前、裴少言的身边。
那个为他和学校领导们据理力争,要求还他清白,是应琮;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拿到王子蘩栽赃证据的人,也是应琮。
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到过去她们之间发生的种种,裴奶奶的眼眶不觉有些湿润,眸子里闪动着晶莹。
应琮并不是在裴少言人生中匆匆而过的路人甲,而是他生命中的女主角。
“奶奶,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应琮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身上浓得化不开的伤感,哪怕在梦中根本碰触不到对方,还是尽可能地和她凑得近些。
她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流泪,但如果自己能够帮到裴少言的话,或许奶奶就能开心些。
*
正式的比赛迫在眉睫,而本该退赛的裴少言却依然好整以暇。
于是在几人精心的布局和有意无意地暗示下,王子蘩便和众人预期的一样,自投罗网。
严格说起来,这也是组织方出现的纰漏,所以即使已经拿到了对方窃题以及蓄意陷害裴少言的证据。但学校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选择将这件事暗中压了下来,只是承诺一定会在比赛结束之后严惩王子蘩。
来自其他学校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短短几天发生的种种,知晓真相的几人又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堪比推理大片。
有了校方的承诺,再加上关键性的证据都在自己手里,许文言和许明对于再等几天的安排没有其他意见,转头叮嘱孩子们要放平心态,踏踏实实地准备比赛。
正式比赛那天,王子蘩也来到了现场。
“学姐~”
他远远看到应琮,便抬手打了个招呼,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他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应琮简单抬手回了他后,偏头和时满耳语。
“应该,”时满唇角勾起,“毕竟学校为了不让丑闻泄露,还是照样让他参加比赛。”
看着对方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是的样子,应琮不由得叹了口气。
知道学弟的真面目后,再回想曾经,真情实意和虚情假意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辨,不得不尽数摒弃。
她的心里还真有点不好受。
“因为是你认识的人,所以难受了?”时满戳戳她,小声道。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走在不远处的裴少言微微侧头看来。
“……不,”应琮收起自己不争气的软弱,“是他自作自受。”
王子蘩自己选择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赢得比赛,那么无论他要面对的结果如何,都应该好好受着。
*
就像老师们平时训练的那样,把每一次的小测当作大考,把大考当作小测。
带上文具进入安排好的考场后,应琮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其他的,拿到卷子简单扫了一眼首尾后,便开始埋头苦干。
足足三个小时,她甚至来不及喝一口水。
只在抬头看时间的短短几秒,稍微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小小喘息了下。
比赛的全程,都会被以高清视频的形式直播出去,没有人能够在正式比赛中耍小心思。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主监考老师站在高台上,面容严肃,提醒考生道。
应琮才刚做完最后一道题的第一小问,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
重新再看看分值,权衡再三,她不得不放弃这道题,转去检查前面自己做完的题目。
没办法,后面的两问绝不可能用几分钟的时间答完,就算答了,应琮心里也只有三成把握。倒不如用有限的时间,拿最多的分数。
不得不承认,和盛逸坐在一起久了,她也学会了“投机取巧”的应试技巧。
临交卷前,应琮还是违背了考前对自己的誓言,动笔修改了答案。
万一呢,万一这次改后的答案才是正确的呢?
“既然考完了,我们就不要对答案了吧。”
她刚走出考场,就被时满拉住,不等对方开口,应琮连忙道。
“我才不是要和你对答案呢,”时满哼哼两声,“再说了,我就算是要对答案,也是去找裴少言。”
“好吧,”应琮耸了耸肩,“他在哪呢?”
裴少言被分到隔壁考场,眼看两个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硬是没看到他的影子。
“我也没发现呢。”时满说罢,暗暗用脚尖踢了踢应琮,将脑袋凑了过去,“倒是这个王子蘩东张西望的,该不会是在找你吧?”
应琮赶紧侧侧身,想要让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她现在尽可能地和王子蘩减少接触,生怕会不小心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他暴露的事实。
“别躲了,人走了。”
正当应琮扮作缩头乌龟时,身边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头不用抬她就知道来者何人。
“你不是在楼上考试吗?”应琮仰起下巴,斜他一眼,“腿长就是跑得快啊。”
“我就当是你对我的夸奖好了。”盛逸包容一笑,顺便冲时满点了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你考得怎么样?”时满顺口问。
“就那样吧。”盛逸有些无奈地摊开双手,“地理这种东西,想把题目出得难是很容易的。”
即使他也身经百战,做了那么多国赛模拟题,见到今年的题目,还是差点在考场上倒吸一口凉气。
“很难啊?”应琮抬眸看了看他,认真端详了一阵后,发现对方脸色还好。
“人难我亦难!”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盛逸故意挑挑眉,笑得恣意。
“那些题目,恐怕就连大学里的地理教授来了,都难保证能答对。”
见他已经自我调适好了,应琮咽下原本想要安慰的话。
能说能笑的,看来题目还是不够难。
几人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没看到裴少言的影子,时满便提议一起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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