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斋重新开业了。

店面的招牌、菜单都换过一遍,内里格局也变了。店门口摆着两个柜子,各式口味的云片糕,颜色造型各异的花酥都摆在台面上,路过之人闻见店里飘出的香甜气,馋虫便似被勾了。

不过三炷香时间,秦云燕与苏潆备的货便卖了个七七八八,生意空前绝后的好。在重新开业前,秦云燕打算多备些点心,被苏潆给拦了。

饥饿效应,放在秦香斋这种传了几辈人的点心铺子上,十分契合。

苏潆耐心与她解释:“若每人都能买到,排队的人就少了,路过的人便觉,我们店里的云片糕也不是多稀奇的玩意儿,如此人就会越来越少。若每次都有人没买到,至少有三至五成的人会再来买,届时他们为了自己能买到,提前来排队,这声势不就持续了么。”

秦云燕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懂,但她依旧照着苏潆的安排来做。比如卖什么点心,要多少的量,用的是团花簇锦,还是喜气盈门的盒子,单买什么价,多买定要给个优惠,诸如此类。

秦香斋的生意自此好了起来,连秦云凌都被叫来帮忙,加上店里顾的两个跑堂,也算忙得过来。

苏潆见秦云燕已能自己上手,便将重心放在了其他点心的研发上。

上一次说的桃酥已改好了配方,做成了月饼大小。又凭着上一世的记忆做了各式口味的千层糕:有龙井的、红豆的、芝麻的,若论味道最好的,便是用谢二公子送来的金桂做的千层糕。上层加上金桂蜜,使得其通体晶莹的同时,能见其形,下层放牛乳,制成脂玉色。

这样一盒子千层糕,苏潆定价五百文。

秦云燕咋舌不已,这千层糕好看是好看,可这样贵价的东西,能在她这小店里卖得好?

不怪秦云燕没信心,之前这祖传的小店差点被她抵了债,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了,她更想做些小本买卖,别玩大了,又将生意做砸了。

可事实是,这样的点心一经推出,便吸引了无数有钱人家的目光。

好看又好吃的点心可太少了。

邺阳的达官显贵,名流富绅们才不管你店面大小,只从旁人口中得知还有这样好吃的点心,便纷纷让奴仆天不亮便去排队。

这千层糕如今快卖过云片糕了,秦云燕想将云片糕的数量减少,主卖这千层糕,苏潆却拦了她。

云片糕是一个祖传老店的招牌,摘不得。

生意稳了,也算了却苏潆心中一件大事。她便回头将心思放在了缝制换季衣服,给老夫人做点心,还要隔三岔五去书铺子陪着谢二公子温书。

在家温不好,非要去外面。苏潆腹诽面前人两句,拿着新到的游记翻了两页,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

她侧着头,睫羽浓密,小鼻挺翘,唇色荔红。像是一颗果子,垂在他的面前,摘不得,尝不得。引得他喉结一动,鬼使神差般用指尖触了触她的脸,又似被火燎了般急速收了回来。

苏潆突然醒了,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谢怀延默默收回手,面上有些不自然之色,语调却装作若无其事:“你睡了一个时辰,可是近日太累了?”

是很累,最近秦云燕的铺子生意大好,苏潆在自己的小院儿里也帮着做些点心,还是不够卖。

苏潆笑着点头:“确实不错,可惜我没长六只手,不然得多赚多少银钱。”

谢怀延被她的话逗得勾唇,却只是淡淡一笑:“若是缺什么,和我说,不必有顾虑。”

苏潆明白他指的是银钱,想也没想便拒了。又不是要投资的生意,秦香斋就那么大一个店面,再扩她们也做不出那么多点心来摆,如今只需稳扎稳打,将现在的声势保持下去,想来这月的红利分了之后,她还是能有些存款的。

谢怀延见她坚持,没有再说什么。

这几日与苏潆一般忙的,还有大房的三公子。

司音阁是邺阳最大的娱乐场所,此朝代对官员找陪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许多富贵门户的公子便常出入此地。而谢怀煜这样的浪荡子,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地方,时不隔三便与一群狐朋狗友一同玩乐。

听曲子、赏歌舞,美人如云,如痴如醉。谢怀煜不爱歌舞,唯爱美人,特别是这司音阁的前任头牌——

“红玉啊……谢三公子来了!”

二楼的雅间里,娆红玉倚在榻上神色懒懒,听见谢怀煜推门进来,将身子朝里转,口中嗔怪道:“三公子这个时辰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谢怀煜坐在榻边,知道美人恼了,便揉了揉她的肩,讨饶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忙着做什么,家里外头你这三面跑,你看看我,都瘦了,你也不知心疼心疼我。”

娆红玉这才转过身来看他,瞅了一眼,只见谢怀煜风姿更甚以往,这才知道被骗了,刚要回过身去,又被搂了回来。

谢怀煜将娆红玉抱在怀中,似抱了暖玉在怀,舍不得放。又怕使力了她会疼,便越发束手起来。

娆红玉“扑哧”一声笑了,捏捏他的脸笑道:“好了,知道三公子辛苦,只是这几日我又如何不辛苦……”话说一半,她捧着谢怀煜的脸附上唇轻轻点了一下,笑容落了下来:“明明公子多给了钱,妈妈还不让我歇。”

司音阁虽不似一般的勾栏院,私侍枕席明面上不许,但歌舞佐酒是少不了的。

娆红玉作为前一任的头牌花魁,虽过了气,却也比一般的姑娘客人多些。这司音阁阁主手里握着这阁里所有人的身契,下面的妈妈们是从她们身上抽利的,故而像她这种,只有人老色衰的一天才会失了价值。

如今谢三公子想要赎她出去,眼看着便要脱了贱籍过良民日子,却因他迟迟凑不出来银钱而搁置。

这眼瞧着有希望,又被打碎的滋味,一次便不好受了,娆红玉却受了许多次。

曾经她还是韶华年纪,就算被男人诓骗,也还能仗着当红头牌的日子,过得还算得意。可如今从这个位置上跌下来了,年纪也渐渐大了,她再也没了那时的底气。

此时再来看曾经瞧不上的谢三公子,也觉像救命稻草一般了。

谢怀煜闻言当即愠怒:“这恶妇!我去找她理论!”

娆红玉赶忙拦住他,将他扯到了榻上,紧紧抱着:“三公子别去,理论有何用?你一走,妈妈有的是法子惩治我,我实在是怕……”

说完低低饮泣,惹得谢怀煜心疼不已。

“不知三公子……还要让红玉等多久……红玉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母亲不知哪里得的风声,知道我与你……她将我看得太紧,我出门着实不易,至于赎你出来之事,只怕还要再等等……”

“等?呵……”娆红玉最是听不得这个等字。她推开谢怀煜,赤脚下地,脚下传来的刺骨寒凉瞬间穿透了心脏。

多少人与她说过这个字,她最怕听见这个字,也最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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