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驱逐，受伤与德拉莫尔
另一边。
山脚下已经被围了起来。菲奥娜正遣散一些围观的兽人，就听一旁的鲁克惊异道，
“……那是什么？”
她转头看去，只见山上一层朦胧的白膜正迅速扩散，眨眼间就要蔓至他们脚下。
“快退后！”
翼蛇翅膀大张，将其余人一下子全向后掀飞。而她自己刚腾跃起来，那层白膜就覆盖上了她原先盘踞的位置。
“那是什么！”
“不知道。”
哭泣声在兽人中响起，但无人理会，大家忙着连滚打爬向后跑去。而白膜像是吃饱了似的，动作越来越缓，最终慢慢停在原地。
“结束了？”
众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景象。终于，一名兔子学徒掏出她的小锤子，悄悄溜上前去轻轻一锤。
“露露！”
“啊呀，我没事。”
兔子向后迅速退了几步，她抬起手中只剩下个木棍的锤子，
“但是，我的锤头不见了！”
“就你小丫头胆子大。”鲁克一把把她耗过来，“现在怎么办？”
菲奥娜.斯纳没搭话。她先是清点了一圈人数，然后才道，
“山雀家的，你们留在这里看着，如果再有异变就来通知我，其余人先回去，通知今晚集中守戒。”
“是！”
.
“说完了？好。”
蘑菇巢内，黑发青年活动了一下手腕。一缕火焰包裹上手指，下一秒，拳头狠狠砸向菌丝中心的卵。
”你干什么！我可是亚龙。”
“我管你是什么，你想将我的领地变成你的巢穴，哪有这么好的事？”
道林砸了两下，柔软的卵壳看似不堪一击，却又在凹陷之后很快恢复原状。他“啧”了一声，拔出刀刃。
“亚龙，哈，就算你是真龙，杀了你，又怎样？龙族都已经消逝了，多你一个上路也没什么区别。”
卵气得滋哇乱叫，“你也是兽人啊，你不该为自己地盘被龙看上感到高兴吗？只要你们每个人必要的付出，就能迎来整个兽人再次辉煌，你杀了我，你就是阻碍复苏的罪人！”
道林一手握住卵壁，一手把刀高高举起，然后精准刺下。
“付出的目的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们，你自己明白。”
黏浊的液体从被劈开的裂缝中渗出，“龙的时代终有一天会到来！到时候，你会遭到报应！”
“那不挺好，说明杀了你和留着你，本质上毫无区别。”
道林慢条斯理地将一块块卵壁拆解下来，
“还是说，龙都是你这样？那可太完蛋了。”
他左手伸入卵内，掏出一个白膜包裹着的、里面富含液体的半透明的袋装物，里面的四足长尾生物差不多已经发育完全。
“是混了精灵金枝的原因吗？我以为这些年我混在人类当中已经够忘本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忘本的。”
“虽然我不主张兽人相残，但有一点我还是很同意一位女性长辈的——”
“集合。”
菲奥娜.斯纳站在帕奇妈妈树下。她退去翼蛇的身姿，化作一位艳丽逼人的夫人模样。
天气阴沉下来，那双金铜色的蛇眸扫视过排列好的兽人精锐，如同阵阵轰鸣过来的云雷。
“我问过帕奇妈妈，关于山上异变的可能原因。”
“她确认卡尔克森林从未出现过这类物种或者血术。而如此大规模的白膜覆盖，最可能的原因是，有外来者想在此处筑巢。”
莹绿色的光点飘向空中，像是附和般摇晃至围观者面前。
“异变现象单一，可能不是什么天罚或者森林失控，而是因为同一个，或者同一族外来者的入侵。”
她高举双手，毒雾在手心凝聚。
“有人侵入我们的领地。”
刀刃落下。
“——滚出我们的地盘。”
“——从哪来的滚哪去。”
四教蜥蜴尖叫一声，周围景象随之疯狂扭曲起来。道林扯断的营养带它来不及全都带走，光滑的墙壁显露出坑坑洼洼的蘑菇伞的原型，头顶的天花板也散开来露出天光。它向下陷进去，然后犹如用布擦干的污水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人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原地，只是没有醒来的迹象。道林甩了个刀花，向蜥蜴消失的地方戳了又戳。
他拿自己的血术保证，刚才没有一点空间魔法的波动痕迹。
那这玩意是怎么消失的？
逃脱现实地点，但不以空间转移的方式……
道林迅速过了一遍自己从进入环境以来的回忆，然后眼睛慢慢睁大了。
实现转移有两种技巧，一种是最常规的空间转移，如道林在热集市上带平克逃脱时所用的招数，是平面上的一点到另一点；而另一种，是时间上的转移。如果说前者是从一楼的厨房走向一楼的卧室，后者就是在垂直方向上，从一楼走到二楼！
“游走于过去与未来间”，并不是一句单纯的赞美词，而是他们真的依靠时间来转换自身状态！
那掌握这等术法的幻龙，怎么可能消逝？还有，刚才不应该让对方逃掉的……
道林低下头，胸口的旧伤被再次贯穿，一支青绿色的木箭露出头来，箭头是金色的，还滴答滴答往下滴着血。
他强撑着掰开箭头，嗅了嗅。
这家伙果然溜回了过去所在的地点。和精灵混在一起吗？
眼前黑暗袭来，道林怀着未完的思绪，重重倒了下去。
.
“菲丽泽小姐——”
“索菲亚，抱歉，这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
少女拢过裙摆，铂金色的秀发温婉地垂落在细腻白皙脖颈处，她虽然在浅浅地笑着，但是语气却是另一番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听我说，亲爱的，这件事太荒谬了，太荒谬了。我不可能嫁给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老爷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但是您现在才刚满十八，等到彭斯少爷可以结婚的年纪，您也是芳华无限啊。”
“我不可能嫁给一个足够给我当儿子的人。”
女仆直接趴在她脚边，少女试图搀她起来，却失败了。
“您被保护得太好啦，小姐！现在朝廷上各个派系混乱得很啊，您是厄里家的唯一继承人，老爷也时常担忧您，想给您多份保障。他能护您前半辈子，让彭斯少爷护您后半辈子，您享受厄里家与彭斯家的双重庇佑，就是天大的风浪也危机不到您了！”
“您要把他当儿子养，也不是不可以。重点是，彭斯家的地位与财富……”
“不要说了，索菲亚。”少女将手指轻轻抵在对方唇边，“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您作为父亲的心腹和床上人，要比我更了解厄里家的形式。但是，我不想听。”
“小姐——”
“我一直将您当我的第二母亲看待，但我想我不需要您和我一般大的时候，与当时四十多岁的父亲口口时的经验。对不起，但毕竟我是厄里，我还是有些权利避免和您一样重蹈覆辙的，是吗？”
“您没有权利，小姐，老爷已经订好了，仪式就在下周举行。”索菲亚抬起眼睛，垂怜地拂过菲丽泽的秀发，然后小声道，“我们只不过是一份低贱的礼物和更贵一点的礼物，用来换取不同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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