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许昭觉得一合眼就能睡过去,到家时,周玲给她留了晚饭。许昭虽然不饿但还是把饭菜吃个精光,她知道周玲担心自己,所以匆忙洗完澡就陪着周玲看电视。
两个人盯着电视屏幕,心不在焉。
周玲把切好的西瓜放在许昭面前的茶几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疯姨还好吧,人怎么样?”
“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回来。”
周玲叹气道:“哎,真是,冯翊这孩子没轻没重的,什么都敢做,往后你要离他远点。”
“嗯。”许昭用牙签叉了块西瓜说:“我现在看他都绕道走,没几天了,我也不想跟他起争执。”
周玲意外地看她一眼,随即欣慰笑道:“那就好。”
晚上,许昭用周玲的手机与傅明徽通话,出门在外,傅明徽无非又是那几句,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周玲的话?不要生事,不跟人怄气。
许昭握着手机,手肘支着围栏,站在露台上,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情况说给傅明徽听。傅明徽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突然提醒道:“听说你经常往别人家跑?”
“妈妈知道你的性格,爱跟人交朋友,但是也要有分寸,况且我们迟早得离开这里。”
“对吧,昭昭。”
“...嗯。”许昭望着天边的乌云,又加重语气说:“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许昭又给许厉生打去了电话,那头接通后还没开口许昭就殷切地喊了声:“爸。”
许厉生喜出望外:“昭昭?没睡呢?”
“嗯。”许昭跟许厉生撒了会儿娇,许厉生还沉浸在父慈女孝的氛围中,哪知许昭口吻一转,突然问到:“爸,如果有未成年人砸窗户,不小心砸到了人,砸得头破血流,能立案吗?”
“怎么啦?”许厉生语气立刻紧张起来:“你砸到人了?”
“没有,您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是谁?”
“我就随口问问。”
“先报警,警察自有定夺。”
......问了等于白问,许昭失落地‘哦’了一声,低垂的目光被山道上络绎不绝的人影所吸引。这群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往上走去。
“昭昭?”
“嗯?”
“还有事吗?”
“没事了,先挂了爸。”
许昭把手机归还给周玲时,瞥见陈莉正匆匆往下赶,大半夜的,那么着急?她站在楼道口,向下询问:“表姐,那么晚了,去哪儿?”
陈莉着急忙慌地在换鞋。
“去看戏,你去吗?”
许昭摇摇头,刚要表示没兴趣,她又说:“冯翊被冯昆吊树上了。”
“什么?”
“冯翊被冯昆吊树上了,你去看吗?”
“去!你等我!”
岛民生活乏味无趣,捕鱼作业,吃饭睡觉,朝朝暮暮,日日如此。所以‘看戏’这种围观是非八卦的事,上至八九十岁大爷,下至三五岁孩童,谁都想去看一眼热闹。况且此次的主角还是冯翊这等话题十足的人物。
不得不承认,刚听到这件事时,许昭有点幸灾乐祸,原想着找不到机会惩治他,没成想冯翊居然被冯昆给吊起来了,解了她心头一口恶气。
在她的秩序社会中,‘被吊起来’这四个字无非就是字面意思,但亲眼所见时,简直触目惊心,脊背发凉。
冯翊家在西岸半山上,许昭到达时周围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台风天即将来临的夏日凉夜,一群无所事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普通岛民,絮絮人语中,陈莉拉着许昭的手挤进人群。
那是一棵高至三层楼的香樟树,树冠茂密,遮天蔽日,树干粗壮,树皮上因年久老化而凸起的褶皱,恍若粗犷延展的脉络,而冯翊被粗砺的渔网绳吊在树干上,黑夜里,像被这棵张牙舞爪的老树扼住双手,动弹不得。
冯翊衣衫不整,浑身上下都是带血的抽痕,被抽烂的布料嵌在模糊的血肉中,凝固的血渍遍布全身,他垂着头,吊着一口气,奄奄一息。
许昭瞠目结舌地望着冯翊,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意,没有大仇得报的舒畅,有的只是对这片土壤的后怕,海风刮在她身上,像刺进她血脉的针,追溯血液,抵达心尖,令她毛骨悚然。
有那么一秒,许昭有点反胃,恶心的不适感从胃部隐隐上涌。可周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害怕,没人像她一样恐惧,甚至陈莉也没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副司空见惯的自如。偶尔露出点惋惜,或是不明所以,或是津津乐道。
没人害怕,这是常态。
陈莉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询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许昭摇摇头,一只手拽住陈莉胳膊,将嘴凑近陈莉耳根:“冯翊会死吗?没人报警吗?”
“你想多了,死不了。”陈莉见怪不怪地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没人会报警的。”
她又说:“看到了吧,让你别去招惹他家,冯昆这人......”
陈莉左顾右盼,压低了声说:“不好惹的,我们这种普通百姓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
回想起警察局那天的闹剧,她又庆幸地舒了口气:“还好,没牵连到我家,万幸。”
身边开始有人低声议论。
“怎么回事儿啊,下手那么重,阿昆不是刚从拘留所出来吗?”
“白天的事儿没听说?”
“什么事儿。”
“有人看到冯翊在店里给人磕头呢?那叫一个丢人哦,跪着不停磕头,两只眼睛都不敢往上瞟。”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让冯翊磕头,那冯昆不得找他算账。”
“还能有谁,陈烬呗。”
“......”许昭猛地回头:“谁?”
说话两人瞧她是个外来人,两双眼睛迅速打量一遍,警惕地看了眼冯家大门才说:“什么谁啊,就陈烬呗,说是要砍了冯翊一只手,把冯翊吓得差点尿裤子。”
“冯昆是什么人,自己儿子给人跪地磕头,丢得起这人吗?”
另一个摇了摇头,感慨道:“我看陈烬也是完了。”
许昭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胸口仿佛被一只脚狠狠地碾踹,此刻,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难以自持。
陈莉没留意到她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看到了吧,我早就警告过你,别被陈烬这个人表象骗了,他发起狠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
周围的窃窃私语搅得许昭头疼,她捂住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浊气,再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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