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安!”

屏幕上,“夜枭”——或者说,那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伸向闸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带着艺术性残忍的微笑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难以置信、一丝慌乱,以及……一种被戳穿最深层秘密的、近乎赤裸的恐慌。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主控室监控屏幕后的燕颂洄,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隔着屏幕,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整个主控室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技术人员停止了徒劳的操作,破门小组僵在门口,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屏幕上“夜枭”剧变的脸色所震慑。

陆致尧持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依旧对准那扇门,但心脏却狂跳不止。

他紧紧盯着屏幕,又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燕颂洄。

燕颂洄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胸口微微起伏,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赌对了,这个名字,果然是钥匙!

“你……你怎么会……”屏幕里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失去了之前的从容优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燕颂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前迈了一步,更靠近主控台,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而冷静地传入机组室,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陈景安教授,三十五年前观星崖天文台那位才华横溢却神秘失踪的研究员。他的笔记里充满了对高维物理和能量本质的惊人猜想,还有那个……独特的螺旋标记。你不是在模仿他,你是在……完成他。或者说,你认为你在完成他。”

男人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胡说八道,陈景安是个失败者,他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疯子!”

“不,”燕颂洄的语气异常平静,却像重锤敲击在对方心上,“你崇拜他。你认为他的理论是超前的真理,他的孤独是天才的宿命。你选择‘夜枭’这个代号,使用他的标记,是因为你将自己视为他唯一的理解者和继承者。你所有的‘艺术’,归根结底,是为了向这个世界证明——陈景安是对的,而忽视他、遗忘他的人们,是愚蠢的,需要被‘净化’或‘启蒙’。”

这番直指核心的心理剖析,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剥开了“夜枭”精心构筑的人格外壳。

屏幕里的男人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几乎是扶住了旁边的控制台才站稳。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被看穿一切的狼狈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埋已久的、扭曲的认同感被唤醒的激动。

“你懂什么?!”他突然低吼起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你们这些庸人,只知道用狭隘的尺度衡量一切,他看到了宇宙的韵律,看到了能量与意识的共鸣,而你们……你们却把他关进精神病院的档案里,把他的发现视为呓语,你们才是最无知的人!”

他猛地指向周围轰鸣的机组,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这才是力量,这才是真实的‘艺术’,操控它,驾驭它,让这座城市,让所有沉睡的人,都感受到他曾经感知到的震撼,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所以,你选择了和岑远钦合作?或者说,你‘引导’了他?”燕颂洄敏锐地抓住话头,步步紧逼,“你欣赏他将生命视为能量转换的‘艺术’,但你嫌他不够‘纯粹’,不够‘科学’。你在他身边,像一个苛刻的评论家,记录、评价,甚至……在他失败后,亲自下场,用更‘高级’的方式,继续这场‘演出’。”

“岑远钦?”男人嗤笑一声,带着不屑,“他不过是个有点天赋的学徒,一个……不错的素材。他的疯狂,恰好为我提供了观察和实验的窗口。但他太沉迷于表象的血肉,忘了能量才是本质。他的谢幕……勉强及格吧,至少,他把您……我亲爱的导师,重新带回了舞台中央。”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燕颂洄身上,狂热中夹杂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近乎病态的欣赏,“只有您,燕教授,只有您能理解这种层级的对话。从您破解‘重骨节案’开始,我就知道,您是不同的,您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唯一的评委。”

这时,陆致尧的耳麦里传来破门小组急促的低语:“陆队,门锁结构异常复杂,强行爆破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我们还需要时间!”

时间,电网过载的警报声越来越刺耳,屏幕一角显示的系统负载指数正在疯狂逼近临界点,就快要没时间了!

陆致尧心急如焚,但他知道,此刻强行破门风险极大,燕颂洄的心理攻势是唯一的机会。

他必须为燕颂洄创造空间。

“陈景明!”陆致尧突然对着麦克风大喝一声,他冒险用了另一个名字——这是技侦刚刚根据“陈景安”这个名字,紧急查询其直系亲属档案时,发现的唯一一个弟弟的名字,年龄正好与“夜枭”的心理画像吻合。

“看看你周围,看看这些因为你所谓的‘艺术’而即将陷入黑暗和恐慌的无辜民众,这就是你想要的‘纪念’?这就是陈景安希望看到的?!”

“陈景明”这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男人的心理防线。

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种积郁已久的、复杂的痛苦。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们都不配!”陈景明嘶声喊道,情绪彻底失控,“你们根本不懂我哥哥,不懂他的价值,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记住这个名字,记住他带来的……”

他的手,再次颤抖着,决绝地伸向了那个致命的闸刀,距离拉下,只剩几厘米!

“你错了,陈景明。”

燕颂洄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异常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穿透力。

他没有再称呼“夜枭”,而是叫了他的本名。

陈景明的动作顿住了。

“陈景安教授笔记的最后一页,”燕颂洄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他写的是:‘我窥见了真理,却也看到了深渊。生命的重量,在于选择光明,而非拥抱黑暗。’他感到恐慌,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或者说,害怕像你这样的人,会利用他的发现,走向毁灭,而不是创造。”

这段话,是燕颂洄在赶来能源中心的车上,快速翻阅陈景安笔记电子版时,在最后一页模糊的草稿边缘,凭借超强的图像处理和逻辑推理,还原出的最可能的一段潦草字迹。

此刻,他将其作为最后的武器,掷向陈景明的灵魂。

陈景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