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净身出户?做梦!
两排黑洞洞的枪口下,沈公馆大厅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沈光宗那张原本涨成猪肝色的脸,此刻惨白如纸。他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这个全副武装的军官,又看了看那个他正准备动用家法“打死”的女儿,腿肚子转筋,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
“少……少帅?”
沈光宗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这位长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们沈家的家务事……”
“误会?”
宋副官冷笑一声,那双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眼睛里满是煞气。他甚至没正眼看沈光宗,而是转身对着沈晚清,恭敬地问道:
“沈小姐,少帅有令,见扳指如见本人。在海城地界,谁敢动您一根头发,就是跟北六省三十万陆家军过不去。刚才这老东西说要打死您?只要您一句话,属下立刻把这里夷为平地。”
“咔嚓!”
两排士兵整齐划一地拉动**,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如同催命符。
“别!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王氏吓得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瘫软在椅子上。沈雨柔更是缩在沈志远身后,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不可一世、要清理门户的沈家人,此刻就像一群待宰的鹌鹑。
沈晚清站在大厅中央,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翡翠扳指。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再多的道理,都不如手里的枪杆子好使。
她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宋副官,心里不得不感叹陆淮锦那个男人的影响力。虽然他本人不在,但他留下的这把刀,确实锋利。
“夷为平地倒是不必。”
沈晚清淡淡开口,目光扫过早已吓破胆的沈光宗,“毕竟这里也算是我住过几年的地方。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既然我已经宣布与沈家断绝关系,那属于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带走。我沈晚清,从不占人便宜,但也绝不会让人占了便宜。”
“是是是!带走!都带走!”沈光宗此刻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求这个煞星赶紧走,“晚清啊,你的衣服首饰都在楼上,你尽管拿……”
“衣服首饰?”沈晚清嗤笑一声,“父亲,您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刚才念的那张嫁妆单子,您是没听清吗?”
她再次扬了扬手中的清单,声音清冷:
“除了那对天球瓶和济世堂,母亲当年带来的还有红木家具三套、苏绣屏风四座、金银首饰两箱、现大洋五千块,以及古籍字画若干。这些东西,这么多年一直锁在库房里,今日,我要全部带走。”
沈光宗的心在滴血。
那些东西大部分早就被王氏偷偷变卖或者挪用了,剩下的也是沈家的门面,要是都被搬空了,沈家就真的只剩个空壳子了!
“晚清啊……这、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找不齐啊……”王氏硬着头皮哭穷,“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搬出去住哪里放得下……”
“这就不用继母操心了。”
沈晚清打断了她的废话,转头看向宋副官,“宋副官,还要劳烦你的兄弟们帮个忙。去库房,按照这张单子搬。若是少了哪一样……”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架上那些沈光宗平日里最宝贝的收藏品上,“那就用沈家的东西抵。我看这尊玉白菜不错,那幅唐伯虎的画也凑合。要是还不够,就把这房契拿来抵债。”
这就是明晃晃的抄家!
但在枪口下,这就是真理。
“是!”
宋副官一挥手,“兄弟们,干活!听沈小姐指挥,一样都别落下!”
“哎!那是我的玉白菜!那是我的命根子啊!”沈光宗看着大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向他的收藏架,心痛得差点背过气去,却被两个士兵用**顶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沈公馆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搬家大戏”。
一箱箱贴着封条的樟木箱子被抬了出来,一套套沉重的红木家具被搬上卡车。就连墙上挂着的字画,也被小心翼翼地卷走。
沈晚清就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对着单子勾勾画画。
“这对**耳环成色不对,是假的。”沈晚清瞥了一眼王氏递过来的首饰盒,冷冷道,“宋副官,把沈太太手上那个翡翠镯子摘下来抵数。”
“你!这是我娘家带来的!”王氏捂着手腕尖叫。
“摘。”宋副官冷冷吐出一个字。
王氏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只能含泪褪下镯子。
沈志远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怨毒。但他不敢动,因为他刚才试图溜走时,被宋副官一脚踹回了原地,现在膝盖还钻心地疼。
他不明白,那个以前对他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沈晚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不吐骨头的模样?
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清点完毕。”
沈晚清合上单子,站起身。
此时的沈公馆大厅,就像是被蝗虫过境一般,除了几张不值钱的椅子,变得空空荡荡。沈家多年的积蓄,连同沈光宗的私藏,几乎被搬了个底朝天。
“沈老爷,沈太太,还有……”沈晚清的目光落在沈志远身上,“沈少爷。”
“今日一别,咱们两清了。”
她走到沈志远面前,看着这个前世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只被你拿去卖掉的花瓶……虽然是假的,但做得还算精致。希望那位洋人买办是个眼拙的,否则……”
沈晚清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轻轻拍了拍沈志远僵硬的脸颊,转身向门外走去。
“宋副官,我们走。”
阳光下,沈晚清一身素白孝服,身后跟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还有满载而归的卡车队伍。
她走得潇洒,走得决绝。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沈公馆,和如丧考妣的沈家众人。
……
下午三点,济世堂。
位于城南老街的济世堂,此时正热闹非凡。
原本冷清的店铺门口,停着几辆军用卡车。士兵们正热火朝天地往里搬东西。
“轻点!那是药柜!别磕着!”
“那个屏风放后院正厅!”
沈晚清站在店铺中央,指挥着这一切。虽然这里依旧破旧,墙皮脱落,光线昏暗,但此刻她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是她的地盘。
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属于她自己。
“沈小姐。”
宋副官安排好一切后,走到沈晚清面前,行了个礼,“东西都搬完了。另外,少帅临走前吩咐,让我留下一队人马在附近驻扎,护您周全。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沈晚清看着这个忠诚的汉子,心中微动。
陆淮锦想得倒是周到。在这个乱世,有些东西光有钱守不住,还得有枪。
“替我谢谢少帅。”沈晚清从怀里掏出两根早已准备好的“小黄鱼”,塞到宋副官手里,“兄弟们辛苦了,这点心意,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
这是她刚才从沈家搜刮来的战利品之一。
宋副官连忙推辞:“这怎么行!少帅要是知道了会毙了我的!”
“拿着。”沈晚清语气坚定,“这是我给兄弟们的,与少帅无关。以后济世堂还要仰仗各位照应,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她深知御人之道。陆淮锦的人虽然忠诚,但也是人。恩威并施,才能真正让人卖命。
宋副官看着沈晚清那双澄澈却坚定的眼睛,犹豫片刻,终究是收下了,心中对这位未来的“少帅夫人”更是高看了几眼。
不仅有胆识,更懂做人。怪不得能让少帅把贴身扳指都交出去。
送走了宋副官的大部队,只留下了两个机灵的卫兵守在门口。
沈晚清终于有时间好好审视这间铺子。
前厅是药铺,中间是诊堂,后院是起居室和库房。
虽然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败,但骨架极好,全是一百年前的老红木结构。
“掌柜的呢?”沈晚清问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伙计。
小伙计叫阿福,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刚才被那群大兵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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