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黎行动间带起了一阵清风,许伯言感知到了,循着风向去扶,被萧云雁一马当先地握住。
云雁攥着许伯言的手情真意切道:“许将军眼还有伤,切莫操劳。”
“云雁阿兄,”悬黎笑道:“我有事要与许世兄说。”
萧云雁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抗拒的心思溢于言表。
悬黎拍了拍他,“你留下听也行。”
萧云雁立刻将许伯言的手轻柔地放回他膝盖上,“不打扰了,两位慢聊。”
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共犯,也根本不想知道太多。
虽然他已经被绑到萧悬黎这条贼船上了,但是,在船头掌舵和在船尾划水的罪名是不一样的。
前者同生共死,后者不过无辜被连累而已。
他还未与照楹成婚,可不想在那之前死在姜青野手里。
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云雁,从百无聊赖等到心急如焚。
日头偏过去,连影子都断了好几寸。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云雁紧盯着禁闭的院门,眼中的怨念都要将门板灼穿时,悬黎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面上的笑容没有了,反而淡淡蹙起眉,一副强忍悲伤的模样。
在云雁开口前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问。
悬黎维持着面上的悲伤,心里却在盘算,陛下召了中书门下的官员们,肯定是要商讨今日之事。
她若是陛下,一定会处置柘荣,还得让这消息不会走露到渭宁,尽可能在柘波狗急跳墙之前先发制人。
有点赶啊。
悬黎喃喃出声,心事重重地加快了脚步。
云雁伸手在悬黎身前拦了一把,“这话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因为我不赞同也不忍心你做这件事。”
这些日子悬黎如何奔走折腾,他是看在眼里的,悬黎能做到这一步,他又怎能真的袖手旁观,“许伯言的事我不插手,但你目下要去做的这件事交给我,如何?”
萧云雁扬了扬下巴,给了悬黎一个叫她安心的微笑。
“拿捏痴男怨女,谁能比得上群山先生呢?”萧云雁做了个凌空执扇扇风的动作。
悬黎笑着嗔他一眼,继而正色点了头。
也好,她去做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去我殿中歇歇吧,瞧你这操劳劲儿比陛下都要日理万机。”
云雁抚掌,绿油油的玉版从天而降,“陪郡主去咱们殿中歇息。”
云雁朝玉版使了个眼色,玉版比了个万事俱备的手势。
而悬黎,直到迈进听花筑的时候,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云雁主仆摆了她一道。
庭中潇洒美少年,墨发如瀑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①
极其赏心悦目的夏日景致,只除了这人是姜青野。
她还没做好一日里接连几次面对姜青野的准备。
抬脚便要走,姜青野却如后脑勺长眼睛似的,适时转过头来,淡笑如绽花千树,明眸停驻万星光。
“没想到英王殿下殿中的地气这样好,合欢竟然已经开了。”
姜青野一边朝悬黎走,一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合欢花,正好露出自己手上的伤口。
裹伤的白布几乎被血染透了。
悬黎没办法当看不见,她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腕,掌心正好压在那几朵红梅上。
她浅浅地平复了呼吸,寒暄一样开口,“小姜将军的伤口崩开了,玉版,取药来重新给将军包扎一下。”
玉版得令疾走如飞,像支冲天的炮仗一样冲进屋里。
姜青野好像把自己一身戾气都倒干净了,现下整个人像一块被抛光的玉,温润澄澈。
悬黎心里叹口气,这副样子比起暴怒狠厉难对付许多,她同那样的姜青野打交道比较有经验,面上却尽量温和客气,“小姜将军手上有伤,怎么没有好好休息。”
姜青野不提自己为悬黎去看望许伯言抓心挠肝,只凝视着悬黎说:“英王殿下好客。”
饶是好脾气修养如悬黎,也忍不住在心底说萧云雁一声多事。
悬黎正想着说些什么与姜青野告辞,姜青野似有所感朝她伸出了手,是那只未曾受伤的手。
悬黎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怔怔地看着他从自己肩头拂了一朵合欢。
“……多谢。”悬黎还以为姜青野故态复萌,她还预备借题发挥,正好与他道别。
“合欢有意,连它都知道应该眷恋谁。”这话可就有些浪荡了。
悬黎才要发作,便听姜青野温声说:“郡主小心脚下。”
悬黎只能暂时压下道别的念头,与姜青野一同进正堂。
玉版端了药和细纱布来,悬黎笑得可亲,“玉版,你来帮小姜将军换药。”
玉版脸色一变,麻利地搁下托盘,“郡主可快饶了小人吧,将军的手是要握刀持枪的,小人粗手粗脚地,将军万一有个闪失,奴才岂不成了罪人。”
玉版一叠声地告饶,边告饶边往门边退,这串词说完他也顺当从堂内退了出去。
姜青野垂着眼在桌上摊开手掌,一层一层揭开裹伤的布,牵扯到伤口还会痛呼一声。
他始终半低着头垂着眼,不向悬黎求助也不提叫悬黎去忙。
就这样与悬黎无声对峙较劲。
悬黎又叹了口气,心里劝慰自己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己只是心善,无法做到有人为救她她而受伤却不管不顾,绝无其他。
“我来吧。”悬黎在与姜青野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姜青野调了药膏,却并没有交给悬黎,而是拿细纱布蘸着一点点涂在悬黎额头上。
乍然被触碰额头,悬黎疼得嘶了一声。
姜青野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如同羽毛轻拂悬黎的额头。
“小姜将军,还是你手上的伤比较要紧。”悬黎强自镇定,没有露出羞涩和不自然的表情来,手却紧紧攥在一处。
姜青野便点药边轻呼,状似无意的风,吹动某片心湖的涟漪。
悬黎长睫微颤,哪怕仅有一刻颤动,也被某人捕捉珍藏于心。
不知不觉间,二人挨得近了,都能闻见彼此身上的香气。
一个是清甜果香,一个是淡雅松竹。
这一刻于悬黎而言,并不好过,好像过了有一旬日那么久,她才听到姜青野说:“好了,郡主临睡再擦掉,明日再涂一次,便可消了。”
这下不抬头的人,变成了悬黎。
她一层又一层地扯掉了姜青野手上的布,露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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