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漂亮?

周循安茫然了一瞬,而眼前青年格外出色、与同龄人截然不同的外表与气质,又让他有一瞬间的滞顿。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句话,嘴唇翕动了几下,犹豫又不解地吐出了一句:“……谢谢?”

大概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奇怪,眼前人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见上扬了几分。

周循安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有些害臊,收到一半的手也不知道是该放下去还是继续搭着——他还看了眼自己的手,只不过,从没怎么注意过的周循安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

即将步入大学,从小到大都是普通人的周循安,经常被夸的词汇,也都只是“这孩子真乖啊”“周循安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周同学吗,他有些安静,不过笑起来很舒服”之类的话。

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手很漂亮。

周循安面颊不自觉泛起薄薄的粉,除去不知所措,心里还有一点微不足道被人夸赞的羞涩。

“Chen, come on, we gotta go.”

一道不耐烦的催促声,周循安这才注意到对方身旁的男人。

棕发,高鼻梁,很明显的西方人面貌。

而且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男人又催促了一声,后面的那句周循安没能听懂,只能看见面前的青年微皱了皱眉,似乎是什么不太好的词语。

周循安有点想撤退了,正准备用自己蹩脚的英文道歉打扰,下一秒对上对方幽深的眼睛。

明明是暖色的棕,却给人一种偏冷的感觉。

周循安后背不自觉发凉,像是某种小动物瞅见什么危险生物,但只一瞬,面前的青年又变回了刚才的模样,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名为“chen”的青年蹲下身捡起了什么,递过来。

“抱歉,”他面上带着微笑,“这是你的手机吗?还好,没有摔碎,下次记得拿稳点。”

周循安下意识低头,确实是自己的手机。

“是我的,谢谢……”他心头下雀跃,这毕竟是他才用了没几个月的手机,还是妈妈买给他的,正要道谢,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登记广播恰好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金瑞虹颐国际机场。这里是……”

周循安站在原地,身后是逐渐平息、压制的混乱,而前方那穿着藏蓝色风衣的青年,随手将登机牌递给检票员,微侧着脸,与那看起来很刻薄的西方人说些什么。

诶……

周循安迷茫地眨了眨眼。

也是外国人吗?

差点没看出来,只是眉毛有点混血的感觉……中文不好吗?

他微抿了抿唇,回头望见人群里望着他的嫂嫂,似乎因为刚才人群的躁动,担忧地喊了他几声。

黑发的男生重新扬起笑,朝着家人又挥了挥手。

……

“陈,你在看什么?”

弗莱迪顺着陈时的视线,望向人群。

“没什么,”陈时收回落在那年轻男孩身上的目光,语气偏淡。低头,抽出湿巾仔细擦拭着自己刚刚与人接触过的手。

机场人很多,弗莱迪并未能从陈时那短暂的停顿中察觉到什么。不过,他想起刚刚那个撞上来的华国男孩,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真不是我说,陈,你总是这么吸引同性,下次再有人撞上来直接推开好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亚洲小鬼,又不是什么大胸美女……”

谈及自己这段时间里遇见的异国女性,不耐的情绪一下子精神起来,他开始侃侃而谈,津津有味地对她们评头论足,分享给公司里向来以冷淡著称的陈。

低俗的,粗鄙的词汇。

期间带着轻挑的嗤笑。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异性的不屑,对亚洲男孩的鄙夷,以及对身旁同伴的轻视与不满——嗤,装什么虚伪谦逊,要他说,陈得庆幸他有一部分白人血统。

弗莱迪早便知道公司里有位“洁身自好”、具有东方独特气质的“绅士”,只不过部门原因,这次华国行还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办公。

青年平静的目光面带微笑着掠过对方毫不掩饰的轻蔑表情,三言两语将话题转到了他们此行结束收尾的工作上,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话语中的冒犯而产生波动。

【该死的白皮猪。】

……

……

“小安,是要上飞机了吗?”

没有注意到任何奇怪视线的周循安,在登机前重新拨通了电话。

果然是江女士打来的。

似乎因为他刚才没能接上电话,妈妈的声音透露着担忧。

“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没有接电话?”

周循安回头望了望身后已经恢复平静的检票口,乖乖道:“刚刚检票的时候发现有人带着违禁物品……”

话未说完,便被对方骤然提高的急促嗓音盖过,“那你没事吧,小安,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站远点,别靠太近……”

周循安被她慌乱的语气弄得都有些无措了,连忙安抚着说自己没事,保证了绝不凑热闹,才把人安抚好。

他有种感觉,自己在嫂嫂和妈妈眼里,好像是个笨蛋,明明他都要成年了。

手机还有好几条其他朋友发来的消息,周循安一一回复后,开启了飞行模式。

望着窗外逐渐移动缩小的人与物,周循安有些小亢奋。

尤其是一想到,再过十几个小时,自己便能见到、触碰到从前只在手机上看见的母亲,心里更是躁动,一遍又一遍在脑中排练着和她见面后的表现。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第二任丈夫对她好不好?

周循安虽然每年都会和江铃通电话,但双方的状态和变化,小小的屏幕终归还是没有亲眼见到的细致真实。

亲爹死得早,而江女士是个性格张扬热烈的女人,没两年就找到了新的丈夫,甚至还哄着那金发的洋鬼子把当时4、5岁的他也一起带出了国。

只是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他6岁时又回了国,从此以后和亲爹那边的亲戚生活在一起,而与母亲的相处,也都只剩每个月隔着电话的交流了。

周循安并不能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情况。

不过——周循安想着半个月前妈妈打来的电话,记起她口中提到的丈夫与继子,忐忑与焦虑又漫上了心头。

虽然说他从接到消息后便很努力地背单词练口语,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要他毫无阻碍地和他们交流,实在不太现实。

还好离高考结束还不是很久,脑子里的那点东西还没有全还给老师,配合手机翻译,勉强沟通应该还是可以做到。

……

长达十二个小时的航班时间,周循安睡得天昏地暗。

他有点轻微晕机,好在月椒姐准备得很周全,考虑到他平时坐车就有些不舒服,往他包里塞里晕车药。

那药有点安眠效果,周循安吃下没多久就犯困,期间晕乎乎醒来几次吃饭上厕所,而等他彻底清醒,飞机已经降落在了海外的另一片陆地上。

透过窗,天微微亮,15个小时的时差,让周循安醒来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还在刚上飞机的那个时候。

周循安打着哈欠下了飞机,远远地,他又看到了那个帮他捡手机的好心人。

对方握着手机,侧脸露出来的耳中塞着蓝牙,和身旁的同伴一起到达大厅后,立马就被栏杆外几个一看就很精英的外国人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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