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

四道流光冲破酆都厚重的黑雾云层,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稳稳落在玄冥殿前的白玉阶上。范无咎怀中抱着昏迷的范执,左臂紧扣镇魂囊,囊身绣刻的锁怨阵纹依旧急促闪烁,淡金色的光芒与内里躁动的黑气相互冲撞,勉强压制着怨灵傀儡的暴戾。

范执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一手死死捂着锁骨处的伤口,黑色怨气在他苍白的魂体表面隐隐游走,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让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显然体内怨气已在疯狂作乱。

秦广王与陆之道早已立于殿内高台之上,玄色蟒袍与赤红袍服在殿内阴风中微动,周身沉凝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看到四人归来,两人目光第一时间锁定镇魂囊,随即落在重伤的范执身上,神色愈发凝重。

“怨灵傀儡已带回?”秦广王沉声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

“回广王,幸不辱命。”范无咎快步上前,将镇魂囊递出,“此傀儡由数百年积怨凝聚而成,背后似有阴邪刻意催化,其怨气特性与无间狱禁制松动处的黑气同源,恐是同一人所为。”

陆之道身形瞬间化作一缕红光,下一瞬已立于范无咎面前,指尖轻点镇魂囊表面。

他眉间火焰纹剧烈跳动,红光顺着囊身纹路游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怨气中带着上古阴邪的气息。但是这气息......“陆之道微顿,眼里闪过一丝微光,“这气息与帝辛身上的残留气息有几分相似。”

他转头看向秦广王,眼神锐利,“无间狱的禁制定是受了这股怨气影响,我们需即刻前往查看。”

秦广王颔首,目光扫过范执苍白的面容,沉声道,“谢昭,速送范执前往轮回司,以渡厄金光净化其体内怨气,务必保住他的魂体本源。其余人随我前往无间狱。”

“是!”众人齐声应道。

谢昭上前接过范执,化作一道青芒疾驰而去,而范无咎、谢必安紧随秦广王与陆之道,朝着酆都最深处的无间狱走去。

无间狱的入口隐于平等殿地底,并非实体门户,而是一道由上古符文封印的黑雾漩涡。阴风从漩涡中呼啸而出,裹挟着尖锐的惨叫与腐臭气息,让人未入其地便已心生寒意。

入口两侧立着两尊巨大的镇狱石狮,獠牙外露,双目闪烁着幽绿磷火,周身刻满密密麻麻的镇魂符文,符文流转着冷冽光芒,死死镇压着试图逃窜的罪魂。

穿过黑雾漩涡,无间狱的景象瞬间铺展开来,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猩红的血火在地面蔓延,灼烧着滚烫的玄铁板,铁板下是永恒不灭的业火,每一寸地面都布满尖锐的毒刺,淬着能腐蚀魂体的阴毒。

道路两侧,密密麻麻的刑台鳞次栉比,罪魂们在鬼差的看管下承受着无尽折磨,有的被铁链缚在烧红的铜柱上,皮肉焦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缭绕中,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有的被推入刀山火海,肢体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又在业火中灼烧重生,循环往复;有的被强行灌入熔铜,魂体扭曲变形,却因无间狱的规则无法消散,只能在极致痛苦中沉沦。

刑台之后,是由无数破碎魂灵骸骨堆砌而成的狱墙,骸骨间隙燃烧着幽蓝色的磷火,磷火所过之处,罪魂的残魂便会被点燃,发出无声的灼烧之痛,怨气与痛苦交织,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这些都是罪大恶极之魂,身负滔天罪孽,按律打入无间狱,永世不得超生。”陆之道走在前方,眉间火焰纹亮起,红光驱散周围的阴寒,无间狱共分九层,越往深处,禁制越强,关押的魂灵罪孽也越重,第九层更是重中之重。

众人穿过层层刑台,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却无人动容。行至第四层时,范无咎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处刑台上,“那是李子荣。”

刑台上,李子荣的魂灵被粗重的铁链穿透琵琶骨,吊在半空中,无数毒虫在他残破的魂体上爬咬、啃噬,他面色扭曲,双眼圆睁,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早已没了生前儒雅伪善的模样。

“他生前残害他人,罪大恶极,按律打入无间狱第四层,受毒虫噬身、烈火焚魂等前四层极刑,永世不得解脱。”秦广王淡淡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继续往深处走,周围的怨气愈发浓郁,几乎化作实质,温度也低得刺骨,连阴司众人的魂体都感到一阵寒意。

第九层无间狱终于映入眼帘。这里没有刑台,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玄铁牢笼,牢笼由万载玄铁铸就,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维系着整个无间狱最核心的禁制。

牢笼内,一名男子盘膝而坐。他身着残破的玄色帝王冕服,虽历经千万年折磨,衣袍早已布满污渍与破损,边角处甚至被业火灼烧得焦黑,却依旧难掩其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他长发乌黑如瀑,随意散落在肩头与后背,几缕发丝贴在苍白却俊美的脸上,衬得眉骨愈发高挺,鼻梁笔直如峰,唇线锋利如刃,一双凤眸深邃如渊,瞳色是极深的墨黑,即使身处囚笼,承受千万年酷刑,眼中也没有丝毫卑微与屈服,反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桀骜不驯与王者霸气。

这便是帝辛,被关押在无间狱千万年的纣王。

“广王、平等王,久违了。”帝辛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依旧端坐于朝堂之上的帝王。

他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秦广王没有理会他的问候,目光紧锁牢笼周围的禁制符文。

只见原本璀璨的符文上,已隐隐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如同蛛网般四处蔓延,符文光芒也黯淡了许多,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黑气正从裂痕中缓缓渗透进来,与帝辛周身萦绕的怨气相互呼应,隐隐有壮大之势。

“禁制果然松动了。”陆之道眉头紧锁,指尖凝起一缕赤红微光,轻轻触碰符文。红光刚一接触符文表面,便被裂痕中的黑气瞬间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这些裂痕是上古酆都王所设符文,蕴含天地法则之力,一旦破损,极难修复。而且这黑气与怨灵傀儡的怨气同源,显然是有人刻意用怨气侵蚀禁制,目标明确。”

“是谁?”帝辛忽然开口,凤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能撼动这上古符文,如今却出现裂痕,是冲着本王来的,还是冲着这无间狱来的?”

秦广王目光沉沉,语气凝重,“目前尚未查明,但这股怨气背后的阴邪,目的绝不简单。”他转头看向陆之道,“此地不宜久留,符文裂痕不能再扩大,我们先返回玄冥殿商议对策,同时派人严密监视此处,一旦有异动,即刻禀报。”

陆之道点头应允。众人转身离去,帝辛的目光依旧落在他们身后,凤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疑惑,有警惕,更有一丝被压抑了千万年的躁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人间,荔城监狱。

深夜,荔城监狱内一片死寂,只有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映照着冰冷的铁栏。

张于川穿着灰色囚服,坐在牢房的角落,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因性侵、勒索、诈骗、参与非法代孕、间接故意杀人等多项重罪,被依法判处死刑,今日便是执行日。

行刑室内,注射死刑的针管缓缓刺入他的手臂,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流入体内。

张于川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闪过南衣绝望的脸庞、重明山尸坑的累累白骨,最终彻底陷入无边黑暗。

他的魂灵从身体中脱离出来,茫然地站在行刑室内,还未等勾魂鬼差前来接引,一道浓郁的黑色雾气突然从墙角涌入,瞬间将他的魂灵包裹。雾气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张于川的魂灵来不及挣扎,便被彻底吞噬。

雾气散去,张于川的魂灵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意识与思想,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跟着一道纤细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消失在监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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