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一阵马蹄声急促。

京城傍晚,晴了一天的天气到这个时候反而开始作冷。

“二姐!”

沈书阕一迎出来,便看见沈书澜在门口下了马,见了她,旋即高兴地冲上来。

沈书澜的劲大,一下子冲上来搂住她,让沈书阕娇弱的身子骨绵绵欲倒。好在沈书澜知道分寸,环住姐姐绕了个圈,才抱着她稳稳站住。

“哎哟。”沈书阕从她的怀里挣出来,看着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禁露出坏笑,“这是谁家的女武生,一副鲁智深怀春模样?”

二姐故意拿出手帕掩了口鼻,却露出一双笑眼看着她。

“什么怀春?洒家只是觉得在京郊骑马好不快活!”沈书阕正高兴着,顺着姐姐的话故意用兄长的声线讲这话,逗得沈书阕难得地开怀。

姐姐笑得开怀,沈书澜这时却有些恼了:“二姐你也忒不讲道理,是你叫我去找那狗官的,现在回来了,还不让我高兴?”

“哼哼。”沈书阕捂嘴笑着,“你啊,这么晚才回来。定是跟裴御史骑马上京郊去了吧?”

“二姐果然料事如神。”沈书澜脸上泛起红晕。今日一天,一下午骑着马,任由马蹄散漫颠簸地聊着天,回过神来却已发现日落西山,天际高悬,漫紫幽亮。沈书澜想起来二姐还在家中想着应对的法子,才快马加鞭,送完裴文兰马上赶了回来。

“今日可有官员上门来找兄长?”沈书澜随即问道。

“有。不过都是些兄长以前的旧交结伴上门,我都接待下后用兄长忙于祭祖与家务交代过去了。”晚风刺骨,沈书阕拉着妹妹的手便慢慢往廊内走,“你衣衫单薄,快与我先回屋再说。”

“怎么样,今日登门拜访,可有对裴御史有所改观?”

等回到了屋里,沈书阕才笑着问道。

沈书澜在家里依旧大大咧咧,坐下就是把丫鬟递过来的茶豪饮而尽。

“哼。那裴元铮,不过也是个愣头青,除去在朝堂上一副伶牙俐齿,平日里也不过是个书呆子。”沈书澜说着,“我看他跟儿时跟我们一同玩的阿庆阿杜没什么两样。”

沈书阕接过茶杯,缓缓闻香品味。

“裴御史虽寒门出生,祖上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京官。他勤恳又谦和,一头扎在书卷中,家贫便不多分一文钱在读书以外的地方,虽至今未曾娶妻,跟我们家仆之子还是大有差别的。”

沈书澜正喝着第二口茶,抬头看着姐姐的模样,突然差点将刚含到嘴里的一口茶吐出来。

“二姐,你可不要用这副媒人口气跟我说话!”她急忙擦着自己的嘴角,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心跳不止。

沈书阕笑着:“你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位小厮冲上前来。

“二小姐,三小姐!不好了,门口突然来了官说有急事宣将军进宫!”

话未落,两人相顾,刚刚轻松调侃的笑意一闪而空,只剩下两张紧绷着的愁容。

这个时辰,非朝非宴,突然召见绝非寻常。

-

夜幕蒙蒙,晚风掩灯火,一阵脚步匆忙。等沈书澜装扮好被太监领了去见皇上已初更时分,皇城落门,宫禁时分,已有一队队侍卫开始巡城。

一路穿廊过殿,宫灯次第亮起,在深红晦暗的宫墙上投下几道疾行的影子。领头的太监一路示意,直领着沈书澜绕过窄长的宫围,最后领了上皇帝平日不太见人的华清殿。

“沈同知,请吧。”太监一副细细的嗓子,到了殿前便不再往前。

沈书澜看这一路上的情况就觉此事不妙。按理这个点皇上应该早休息了才是,现在还叫她来华清殿,极有可能事发突然连皇上本人也没预料到。

“谢公公。”

沈书澜刻意压了压嗓子,犹豫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往殿内走。

刚入殿,沈书澜才忽然起了一身冷汗。殿外夜色黯淡,寒风萧瑟,殿内却是点灯烧炭,被一群人围得暖意逼仄。仔细一看,围着下面的全是穿戴整齐的大臣,分为两团,有的跪着有的站着,见了沈书澜进来,都张着一双眼睛看着她,静得吓人。

华清殿显然不适合在晚上接待这么多大臣,四面烛火明灭跳动,照得那些苍白的老脸鬼面凄然。这其中,沈书澜立刻就对一张脸有了印象。

户部侍郎,王礼合。他跪在最靠近殿内的地方,脸上晃晃似乎有泪。

迟疑抬头,皇帝正坐在殿上的书桌前,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沈书澜快步走入殿中央,在被群臣围余的丈许之地稳稳停住,毫不迟疑地撩袍跪地。

“臣,沈书钧,叩见陛下。车马不便,还望皇上勿怪。”

片刻,皇上才微微有动静,应许,却没让她起来。

“王礼合,人我都给你叫齐了,你有什么事,就再说一遍。”皇帝的声音夹杂着营造出的威严和一丝不耐烦。

王礼合忽然又叩首:“皇上……不是老臣故意要扰皇上清净。实在是年末将至,祭祀事宜又所耗巨大国库亏空甚巨,远超历年。礼部催着要钱,臣实在批不下这些账,夜不能寐,心中深觉有愧于朝廷,这才与部下商榷后来急请。臣不怕闲言后果,一心系国,只请皇上明察!”

听声,王礼合身后的官员都纷纷附和着跪下叩首。

年末祭祀,户部侍郎突然说国库没有钱了,请了这么多人来临时找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皇帝没有开口,御上难辨脸色。沈书澜瞥眼望向另一边的大臣,才从其中看到又看到一个关键人物——兵部侍郎宋秋月。

到这里,她才恍然大悟。

“臣等反复核验,绝无错漏。除却工部奉旨修缮陵寝,因力求尽善尽美,用料用工较原预算略有超出外,其余各部用度皆在规制之内。唯兵部一项,亏空最为惊人。”王礼合俯首继续说道。

“今年北境边军额外粮秣调拨超五批,账目所载耗银比往年同期高出四成有余;军械更替、战马补充之费,超支竟达五成;加之各地卫所冬季饷银、抚恤犒赏等项,账目混杂,多有重复虚报之嫌。仅这三项,合计便占去总亏空之七成以上。而即便如此,沈同知带兵期间还多次上书讨要粮草兵器。”

王礼合不敢说皇帝在位期间好战多戎兵,最后只轻描淡写把矛头放到了沈书钧的一封奏折头上。

“宋秋月。”皇上不紧不慢地发问。沈书澜忽地心弦一紧,这个仗势,户兵两部乃至其他被叫来的人早就对峙过了,皇上早就清楚,让他们再说一遍不过是让她好好听着。

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宋秋月从刚刚王礼合开始直名兵部的时候就开始时不时地看向王礼合等人,面色及其紧张难看,感觉脸上的汗都要滴到地上了。只不过王礼合只顾一连串告状,根本不知道宋秋月此举何意。

“臣……”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