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不说点什么,风惊幔实在害怕秦恭俭把桌子掀了。
她望了一眼步跃夕。轻握茶盏的那只手很是好看,目光的落点仿佛是街上游移的灯火,又仿佛不是。没有心不在焉,只是心思并没有放在他们几人的身上罢了。
骤然间,风惊幔似是读懂了辛可威那句“翘班”的意思。他二人下的或许不是同一盘棋,但拾起的却未必不是同一个阵营的子。
“你们快看!前面的那座仙台烛是不是要放焰火了?”
眼下的这条街烟焰蔽天,游人蜂集,夜幕中宛若一条流动的火龙。可即便如此景象,风惊幔口中的仙台烛还是顺利地被楼上的几个人一同捕捉。
缓缓行进的花车之上高结彩棚,明灯奇巧辉煌炫目,因机括而触动的悦音将至尾声,四周的游人已经开始散开,内里最后的玄机——焰火已然蓄势待发,目测距离应该就在风惊幔等人所在雅阁的楼下。
“我们来猜猜看这一簇焰火的颜色吧。谁猜对了,下一杯酒我们大家一起来敬他,如何?”
风惊幔的语速很快,似是话讲得慢了就会被仙台烛的惊鸿一现抢了先。
“好啊。”
“好啊!”
果然是一个有趣的主意。异口同声附和的除了辛可威还有养足了精神的麻鸭布。
“蓝色!”秦恭俭虽未第一个做声,但风惊幔的提议他断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我猜黄。”
“红的红的红的红的……”
“我也觉得是黄色。”风惊幔言罢在步跃夕面前的桌上扣了两记响指,“该你了。”
悦音初歇,万千节屏住的呼吸代替了倒数,直到步跃夕的答案同这一簇辉星映月的焰火同时落下帷幕,光华一片。
“是黑。”
象征着君权神授也代表了光明灿烂的黄瞬间被步跃夕口中的谜底着了一层极具反差的底色。
“你是来开玩笑的吗?”
秦恭俭的言词间分明盛着不满,只是语气倒似是白捡了一个笑话来听。“猜的是焰火诶你以为是你那颗墨黑墨黑的心呐。”
步跃夕既不言语也不看他,不过总算是将目光挪回到了桌子上。
无论怎样,有赌可以打总比鸡头白脸的掐架要好得多。第一杯酒敬辛可威也算是实至名归,不枉费他潜心钻研射覆用功了那么久。风惊幔直言自己就是跟着坐车的。
同样是酒,加了注的酒便增了几分胜负的味道在其中,令人欲罢不能。相较之前的那一座,这第二体仙台烛的焰色被各路大神研究起来显得正式得多。
“换汤不换药,没有挑战了。”
焰火还没开始喷呢就叫辛可威给装到了着实令人不爽。“我不参与了,免得胜之不武。而且——不想给你们任何一个人坐车的机会。”
尾巴不翘到天上去是能死还是怎么着。秦恭俭甩他一对白眼儿的同时更加明确了一个道理:步跃夕五步之内没有一个人是不欠揍的。完毕。
这一回合,未出意外的是步跃夕,依旧给出了与上一次相同的答案。七色斑斓在他的世界里不过是一团墨这个设定看来是真的揭不过去了。
意外嘛,也有一个。
八只眼睛同时盯着阿布的喉咙,仿佛不是在同情那杯满载了胜负欲的酒而是在见证一个很新的历史。
头彩居然叫一个手都不会分瓣儿的红嘴麻鸭给摘了去你们一个个的真是脸都不要了。辛可威同款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一脸的怒其不争。
“你是怎么蒙对的?自己说!”如此恶劣的态度竟然是风惊幔。
“想听实话?”阿布说完朝着辛可威的身侧走近了两步,“说了实话你们可别揍我哈。”
秦恭俭无语到先闭眼为敬。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近朱者未必赤近步者必然黑。
“不揍你。说吧。”
“横竖你们又猜不对,跟你们选不一样的不就行了?”
“……”
最后一座仙台烛。
“先别急着猜哈。赌赢了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的和留在最末等着摘桃儿的都免开尊口吧,连对游戏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秦恭俭缓缓的为自己斟着茶,傲娇中还带着几分不屑。“哦对了,还有那个看什么都跟自己的心肠同样颜色的人。”
不愧是秦小公子,平等撞飞了每一个人除了风惊幔以外。最后的敬酒有没有的喝人家东家这是要说了算了。一句话,不想带你们玩儿。
辛可威正要开口,却闻步跃夕毫无征兆地抢在了先头。
“你既这么说,那我劝你干脆也不要猜了。”
步跃夕将身体靠向椅背,没有转头单是目光向秦恭俭偏了偏,“我担心你做了恶人依旧赢不了赌面上无光,又担心你福泽不够受不起我敬的酒。”
“咣!”
秦恭俭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溅而出像极了秦小公子强压了一晚上的怒气。
“姓步的你说什么?”
就知道勉强维系而来的相安无事最后定然要被那个姓步的打破。不然呢,还会有别人吗?
若在平日,风惊幔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暗暗嘀咕一句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说你招他干嘛?而此际,她的目光却盯紧了步跃夕的脸。
自入座开始,风惊幔第一次在步跃夕的眼中读到一种不一样的内容。任由辛可威同秦恭俭拌嘴时的闲逸慵懒,还是随口乱猜焰火颜色时的漫不经心,先前的神态越是怡然松弛,步跃夕望向风惊幔这最后一眼便越是隐晦曲折。
总有难题要来考验自己的脑子这一天天的。她甚至来不及无语,就在一刹那的恍惚间,步跃夕整个人蓦的跳出了窗子不见了。
“喂!这人怎么还跑了我还没说完……”
原来自始至终就只有秦恭俭一个人是在认真参与吵架的。他的话音未落,辛可威和风惊幔接连挤在了他的身前透过窗子向楼下望去。
“砰!”
第三座仙台烛在没有赌注压力的情况下未带半分悬念绽放了开来。
原本……就应该……是没有悬念的吧,怪就怪步跃夕哪里不好跑非要一头跳进仙台烛的灯壁里,惊得秦恭俭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焰火漫天,熠熠流光,步跃夕的举动在秦恭俭看来与自己想不开跳进灯壁跟台烛表白无甚区别。死不了但问题是被烧得黑黢黢的很好看吗?
答案是,真心不好看。
步跃夕执念中的焰色居然在耀如白昼的夜街中喷进了现实。初始的珊瑚赫仅一瞬便被遮了颜色,旋即喷薄而出的是被描刻了金属光泽令人刿目怵心的焦墨色焰火。
有谁见过吗?
据说还可以拿来比喻心肠。
火焰素来授他人以光明,亲眼得见需要借助整条街的光亮方能观以全貌的焰火怕是可以拿来吹一辈子了。
由于步跃夕的身形极快,挨得近些以为猝然落下这什么东西是精心安排的彩蛋环节的那都是眼神儿好的。管他掉进来的是什么,既无新奇又怎会冒出如此别具一格的焰色。
对,黑也是黑得别具一格。人群中逐渐翻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和喝彩声,主打的就是一个捧场。只不过这手巴掌拍得听起来有那么点子各怀鬼胎。
风惊幔无论如何坐不住了。正欲转身下楼,被一旁的辛可威伸手拦住同时指了一个新的彩蛋给她。
“我们守住这个更开阔的视野也不错。因为,已经有人去验看了。”
细观之下,还真是。
沿着辛可威手指的方向,灯车的底盘下面隐隐约约映了一个影子出来。纵使乌漆嘛黑的看不出个形状,但在这个时间点找人都能找得这般贼里贼气的想想也绝觅不到第二个。
“是莫、莫清渠?”
连秦恭俭都能猜得出的那便一定是答案了。
“人呢?”
莫清渠进得雅阁一屁股坐在了步跃夕的位子。若非方才风惊幔和辛可威站在窗边观望时被他可巧瞧见了,那便一定是闻着味儿来的。
“是你从车底钻进去找的你问我?”风惊幔回道,语气有些急。
“就是因为没找到人所以才上来问你的呀?”
风惊幔的反应似乎让莫清渠颇感意外。“喂,你们几个凑在一块儿,在这玩儿的什么啊?用那个喷火的灯筒子大变活人吗?”
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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