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的一声在天台打开,沈建国和赵静婉急匆匆地走出来,脸上写满了着急与压抑不住的怒气。

冬夜的寒风,让两人微微一颤。

当他们看清女儿正和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紧紧相拥时,赵静婉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沈建国的脸色则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铁青,眼神锐利如刀。

“清澜!”

赵静婉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这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多久?快过来!”

她伸出手,想要将女儿从那个陌生的怀抱中拉出来。

沈清澜还沉浸在这个驱散了寒意的温暖怀抱中,突如其来的打扰让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泪痕未干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对方质感挺括的大衣里。

这个依赖性的动作让陆烬的身体更加僵硬,他几乎能感觉到女孩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传来。

“对不起,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

赵静婉连忙向陆烬道歉,语气急促,目光带着审视,同时更用力地去拉女儿的胳膊,“孩子不懂事,情绪不太稳定,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带她回去。”

沈建国也迈着沉沉的步伐走上前,他虽然极力保持一个成功商人的体面,但眼神中的不悦和掌控欲几乎要溢出来。

“谢谢你照顾小女。”

他的语气是克制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年轻人,这里风大,不太安全。”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感谢,实则更像是一种宣告。

闻言,陆烬推开了怀中的人。

但男人并没有将女孩当作犯错的“孩子”交还给她的父母。

“确实不太安全。”

陆烬的目光扫过沈清澜泪痕未干的脸,最终定格在沈建国脸上。

“既然为人父母,就该照顾好自己女儿的情绪,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崩溃。”

被陆烬护在身后的沈清澜抬起头,看着他干净利落的短发线条。

是巷子里的男人?!

泪眼朦胧中,她终于借着城市灯火,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拒人千里的疏离。

但她还是被男人的容貌惊到了。

她看不出他的年纪,但她知道无论他多少岁,光靠这张脸就足以俘获所有年龄段女生的心。

沈建国强硬地揽过沈清澜的肩膀,几乎是用半抱半拽的力道,将她往电梯方向带。

“不……等一下……”

沈清澜下意识地伸手,纤细的指尖想要抓住陆烬大衣的衣角,她至少得为这个短暂却至关重要的怀抱道一声谢。

然而她的挣扎在父亲的力量面前微不足道。

“麻烦您了。”

赵静婉最后对陆烬匆匆说了一句,眼神复杂地又看了他一眼,快步跟上丈夫和女儿。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沈清澜挣扎着扭过头。

她看见那个男人依然站在原地,微微低头,弯腰从冰冷的地上捡起了屏幕碎裂的手机。

他挺拔的身影在空旷天台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孤寂,让人不禁怀疑刚才那个格外温暖的怀抱是否属于这个人。

电梯下行时带来的失重感,让沈清澜一阵眩晕。

只有大衣上残留的雪松气息证明着方才那一刻的真实。

……

第二天,沈清澜就发起了高烧,来势汹汹。

或许是天台上的冷风,或许是连日来情绪的巨大波动耗尽了心力,她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却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冷,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额头上覆盖着频繁更换的冰毛巾。

沈清砚沉默地进出,端水送药,安排清淡的餐食。

他依旧话不多,偶尔蹙眉看着妹妹,眼神里有关心,但更多的是一种“何必闹到如此地步”的不解。

他的照顾是细致周到的,却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准确。

在意识模糊的间隙,沈清澜不断地做着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无穷无尽的黑色熔岩与赤红火焰交织的荒原,是那幅画在她眼前旋转,放大。

那抹微弱的绿意在她指尖前摇曳,却总是差一点,触碰不到。

还有一个始终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在梦中背对着她走向一片冰原。

是JIN吗?

还是天台和巷子里的男人?

沈清澜在梦中追逐着那个背影,声嘶力竭,却总是被呼啸的风雪淹没,徒留满腔的怅惘和无助。

这场病,像是一场身与心的激烈交战与洗礼。

三天后,高烧终于退去,沈清澜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望着窗外北京冬日特有的灰蒙蒙天空时,内心却奇异地沉静下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与父母那场撕破面具的激烈冲突,父亲那些否定她全部价值的诛心话语,母亲沉默却最终站在父亲一边的纵容……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碎片拼凑起来,指向唯一一个答案——

她必须离开,必须斩断这些枷锁。

拖着尚未完全恢复还有些虚浮的脚步,沈清澜再次敲开了父母的套房房门。

面对父亲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和母亲眼中无法掩饰的担忧与不赞同,她用一种异常平静却无比清晰的语调宣告:

“爸,妈,我决定了。我要去冰岛交换一个学期。”

她顿了顿,迎上父亲骤然锐利的目光,补充道,“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我会自己完成申请,自己解决所有费用。不需要你们的同意,也从现在起,不再需要你们的钱。”

沈建国猛地站起身,手边的茶杯在红木茶几上震得哐当作响:“你再说一遍?沈清澜,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要去冰岛。”

沈清澜重复道,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楔入空气里,“我会办好一切。”

“好!很好!翅膀硬了是吧?”

沈建国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有骨气!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我倒要看看,离了这个家,你能扑腾出什么水花!从今天起,你别想再从家里拿到一分钱!你名下所有的卡,我会立刻冻结!”

他当场就拿出手机,拨通了银行电话,语气冰冷地下达指令。

赵静婉想要求情,张了张嘴,却在丈夫凌厉如刀的眼神和女儿那异常决绝的姿态中败下阵来,最终只能红着眼眶,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场父女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走向彻底决裂。

从那天起,尽管他们还住在同一家豪华酒店的同一楼层,却仿佛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幸运的是,酒店房间的钱已经提前付清了,所以沈清澜至少有个可以免费住的空间。

自从沈清砚到北京读书后,他们家每年过年都会来北京长住。

沈清澜刻意错开所有可能与父母碰面的用餐时间,避免在任何公共场合与他们相遇。

沈清砚偶尔会来找她,沉默地塞给她一些现金,或者干脆在手机上转账,但都被沈清澜坚定地退了回去。

“哥,谢谢。但这次,我想完全靠自己。”

她知道哥哥的好意,但这一次,她要彻底切断那根从出生起就捆绑着她的脐带。

哪怕前路荆棘遍布。

……

陆烬最终还是驱车去了火车站,接上了刚出狱不久的哥哥。

快五年未见,陆磊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质感廉价的新衣服,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带着一种长期混迹社会底层形成的混不吝的劲儿,三年的牢狱生活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见面,他就熟稔地拍打着陆烬开来的价值不菲的SUV,嚷嚷着:“弟啊,可以啊!这车不赖!咱现在可是出息了,得住最好的酒店,吃最贵的餐厅,好好享受享受!”

“少废话,上车。”

陆烬面无表情地拨开陆磊搭上肩膀的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直接开车带陆磊去了那个所谓的“网恋对象”提供的地址。

结果毫不意外,根本查无此人,连那个娇滴滴的女声留下的电话号码都是空号。

“怎么可能!她不会骗我的!”

陆磊不敢置信地一遍遍拨打着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对着听筒里的忙音气急败坏,“她说过会等我的!还说来了北京就跟我过日子!”

“闹剧该结束了。”

陆烬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去买明天的票,回大理。”

“不行!”

陆磊立刻跳脚反对,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陆烬脸上,“我好不容易来趟首都,怎么也得玩几天,见见世面!再说了,万一她只是手机丢了,或者暂时联系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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