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小雨
傍晚,和周旎一起吃完饭,温知仪哼着歌回到了家。
“哟,今天这么开心,发生什么喜事了?”
温景臣刚从楼上下来,看见温知仪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哦,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你才刚上大学你就谈恋爱。”温景臣难得惊诧,但又很快改口:“跟谁,多大,怎么认识的,上学还是工作。”
温知仪又笑笑:“逗你的,其实是我网球半决赛赢了,下周我要冲击领奖台去了!”
“哟,这么厉害。小时候还天天哭着不去上网球课,现在居然也能拿奖了。”
温知仪把包随手一扔,自顾自躺在沙发上:“不情愿和没实力是两码事,况且我不是熬下来了吗,搞得好像你小时候很听话一样,你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行行行。”温景臣无奈,倒了杯茶水,慢悠悠道:“决赛是什么时候。”
“下周五下午3点,我要把我珍藏的那套网球穿搭拿出来,到时候观众肯定很多,没出成绩起码也要出片!”
温景臣失笑:“我下周五有例会,但是能推,我再叫上妈一起去给你加油,怎么样?”
温知仪眨了眨眼,抬头看向温景臣:“你们两个也要去吗?”
“当然,你上大学第一次大型比赛,我们两个肯定要去了。不过爸应该是回不来了,他在温哥华谈生意呢。”
温知仪点点头:“也行吧,那你记得带上相机给我拍照,一定要把我拍得很好看!”
“行,吃晚饭了吗?”温景臣话锋一转。
“吃了,我和周旎吃的麻辣烫。”
“天天吃那种不健康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你还天天喝酒呢,喝酒明显更不好,还说我。”
“我那能一样吗,我那是应酬,不得不喝,你明明可以......”
“好了好了!”温知仪打断温景臣,“我发朋友圈了,快去给我点个赞。周旎给我拍了好几张美照,又有素材可以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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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周末,温知仪这几天勤于赛前练习,胳膊和腿都是疼的。可即便如此,还要被迫跟着温景臣去参加一个据说很重要的晚宴。
温知仪穿着高跟鞋甫一下车,小腿和脚跟就开始隐隐作痛。可碍于四周很多衣冠楚楚、仪表堂堂的人,还是强装镇定,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的脚好痛。”
温知仪轻车熟路地圈住温景臣的胳膊,忍不住抱怨。
温景臣低了低头:“让你换一双舒服点的鞋,你偏不。”
“高跟鞋哪有舒服的,本来穿着就很受罪,还不如不来。”
“那你扶着我点,这样总行了吧。”温景臣把手伸过去。
“你不让我扶我也会扶的。”
温知仪笑了笑,随后揽着温景臣的胳膊和男人一同向馆内走去。
会场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温景臣甫一进场,立刻就有人轻车熟路地上前和他攀谈并递交名片。温知仪站在温景臣身旁,对面前这些人交谈的话题不甚感兴趣,却又不好走开,只能兴致缺缺地来回张望。
“这是我妹,温知仪。”温景臣的声音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温知仪急忙回神,微笑着看向面前这些并不算面熟的人。
接下来的听到的话无非还是那么几句“你妹都这么大了”、“你妹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兄妹二人都那么优秀”等等。
温知仪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标准的微笑,她顺着温景臣的话茬回了两句,随后借口去找人便离开了。
好不容易从那些无聊又晦涩的话题中脱身,温知仪在场上环顾一圈,罕见的没有看见一个熟人。她内心禁不住犯嘀咕,想着温景臣带她来的是什么“野鸭子晚宴,”怎么平常和她关系好的一个也没来。
温知仪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抿了口,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场边的长条沙发处,那边站着不少人,看穿着打扮都很年轻,气氛也极活跃,不出意外是哪家的少爷小姐。
恰在这时,里头一个女生提裙离开,透过空出来的那道缝隙,温知仪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
深红色的漆皮沙发,齐砚淮一身浅棕色西装,懒懒散散靠在上头。他将头发尽数向后梳起,完整露出那双深邃的眉眼与凌厉的轮廓。西装裁切得体,没有半分褶皱,贴合着他修长的身形。整个人坐在那里,扑面而来一股被金钱与时间精心喂养出来的清高与贵气。
身前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热聊,齐砚淮靠在沙发上,兀自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也不说话,只偶尔散漫地笑一笑。
温知仪就这么盯着齐砚淮看了会儿,她觉得齐砚淮长得还挺好看的,特别是今天。
这时对座的齐砚淮忽然福至心灵地抬头,只一眼,就和斜对角的温知仪对视上了。
温知仪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及膝长裙,露着圆润的肩头和一截白嫩的小腿,很瘦,像抽条的柳枝一样嫩。
齐砚淮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停。
而温知仪猝不及防撞进齐砚淮的目光中,只能迅速别开眼,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然后齐砚淮就看着温知仪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小跑溜掉了。
晚宴场地就这一层那么大,正中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的普遍都是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余“闲杂人等”都在场边歇着,温知仪跑能跑到哪里去。
温知仪也确实溜不走,只是她腿酸又脚疼,就找了个离齐砚淮稍远的沙发坐下,打算歇一会儿,然后叫上温景臣提前离场。
随着温知仪从视线范围内消失,齐砚淮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腕表。
“齐少,这表江诗丹顿的吧。”
“限量版吧,我专柜都没看见这款。”
“......”
不过是很小的一个举动,就能收到来自西面八方的奉承。齐砚淮抬头看了眼方才讲话的那两个男生,声线平平:“随便戴的,不值钱。”
周遭登时响起稀稀拉拉的惊叹和应和,齐砚淮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忽然视线正前方出现了一位面容整肃的中年男人,顺从地站在原地,静静看向他。
齐砚淮顿了下,随即起身,没理会众人便径直走到男人面前。
“少爷。”来人喊道,“齐董让您过去一趟。”
来人正是齐砚淮父亲齐东阳的秘书。
齐砚淮双手插兜,的目光在场上逡巡扫视,好似并未将来人的话放在心上。过了会儿,齐砚淮叫住路过的侍应生,从托盘里拿下一杯香槟,这才随口应道:“知道了,五分钟。”
与此同时,另一边,温知仪看着场上那一群生面孔,只觉得今天的宴会很无聊,一点都不好玩。反正她和温景臣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个多小时了,应该能走了。
温知仪环视一圈,然后给温景臣打了个电话,温景臣让温知仪再忍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以后就带她走。
温知仪放下手机,照了照镜子,打算先去洗手间补个妆。
温知仪一边低头翻包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可还没走几步,一个转身,便猝不及防和拐角处的男人撞到一起。
温知仪鼻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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