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初弦。”张檩夏轻声说,“睡吧,我接着你。”
那条白裙子已彻底被血污沾染,肮脏不堪,张檩夏的身上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并非血液的腥味,而是某种更加神秘,让人困惑的气味。
元初弦觉得,那香气简直是甘甜的毒药。
“睡吧,有我在这里。”张檩夏近乎哄骗般地说道,“只要闭上双眼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去想。”
“……檩夏。”元初弦咳嗽一声,看着胸口逐渐融化的冰刃,喃喃自语道,“我还是想问你,那个问题……”
“什么?”张檩夏凑近了些,身上的戾气忽然就消失了,她仿佛又变成了元初弦曾经认识的那个虽然骄傲、不可一世,却待她温柔以诚的女孩。
“为什么那天没有杀了我?”
张檩夏的眼中,伪装出的最后一点温情也消退了,她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捂着不住上扬的嘴角,哈哈大笑起来,身体剧烈地颤动着,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是……愚钝得可笑啊。元初弦。”她压低了声音,“你这个人充满了天真的傲慢,你甚至不知道,你所有的自以为纯洁、善良、真诚,都是旁人牺牲了如何的代价换来的——”
“要和你相处,真的十分困难。你这种人就只配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没有任何人会爱你的,知道吗,你的出生不受任何人的期待。”
她漆黑的瞳仁中,没有任何感情,曾经温暖的琥珀色双瞳,如今只是一对没有生气的无机物。
元初弦听着她这番话,心一点点地凉下去。不是这样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却被近乎狂风骤雨般的恶意淹没。
檩夏她,不是这样的。
那个会为她打抱不平的少女,究竟在什么时候,彻底消失了呢?
她惊觉,自己和曾经最熟悉的人,已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了。
——可真是“看不见”吗?还是她自己也刻意忽视了呢?
“我很嫉妒你,你知道吗?”
张檩夏的手指轻轻划过元初弦逐渐失温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是在教导一个不开窍的孩童,可说出的话语,却令人如坠冰窟。
“你是被寄予着父母的期望成长的,我好嫉妒你,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她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荒芜,“快乐、幸福、友情……这些温吞的情感,只会摧毁你啊,初弦。只有痛苦,极致的痛苦和自我厌恶,才能让你坚不可摧。”
她说着冷漠的话语,却发出呜咽的哭声,真奇怪,元初弦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瞳孔渐渐涣散,胸口的那柄冰刃彻底融化了,冰冷的感觉却没有消失,而是变成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躯体和五感一点点凉透。
好冷。
原来我……就快要死了吗?
元初弦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迅速下坠,坠入一片无底的深渊,灵魂在渐渐和□□分离,向着人类尚不可知的领域下滑。张檩夏那张扭曲而美丽的脸庞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压抑的黑暗汹涌袭来。
“……笨蛋。”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脑海深处,却亮起了一道光。
“……”元初弦视线模糊,却依旧认出了眼前的人,嘴唇颤抖着吐出了那个名字,“……晚照。”
身穿红色长裙的少女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向着她伸出手,好像在邀请她再跳一曲。
她没有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
一股温热的力量从肌肤相贴之处涌出,如同母亲腹中的羊水一般,裹住了元初弦即将消散和破碎的意识。
晚照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交给我吧,毕竟,我是姐姐啊。”
……
张檩夏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少女停止了颤抖,叹了一口气,用手掩上她并未瞑目的双眼。
“睡吧,初弦。”她叹气,“我不想牺牲你,对我来说,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可像我这种人,生来就是要舍弃全部的。”
有某种怪异的感觉,张檩夏刚想松开臂弯,将女孩放在水泥地上,却猛地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压,从那具原本已经濒死的躯壳中爆发出来。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小臂,张檩夏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什么……”
怀里的“元初弦”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带着几分清澈愚蠢的杏眼,此刻已完全变为了妖异的猩红。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高高在上的、对世间万物都不屑一顾的——
神性。
“你也配碰我?”
“元初弦”开口了,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倒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轰——!!”
黑色的灵力狂潮以两人为中心瞬间炸开,将措手不及的张檩夏狠狠轰飞了出去。
“元初弦”优雅地拍了拍手,如同歌剧院的女王一般,高傲地抬起下巴。身后的冰刃一字排开。张檩夏面对这样庞大的力量悬殊,却没有恐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然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怪物,晚照,”她手中的冰刃再次凝结,黑色的灵质竖起尖芒,聚合成令人不快的螺旋□□,“你根本就无法理解灵能的美学。”
“哼,这就好像我用绝对的力量压垮你,你却反过来说我没有审美,不够细致。”晚照笑,“可是我的灵力量就是这么庞大,我甚至可以吸收这里的灵力,”少女无害地歪了下头,刻意地装可爱,“选址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利用这里的灵脉吗?我说的没错吧。”
张檩夏脸色一僵,却并无多少被看穿的恼怒,反倒带了几分欣赏的眼神。
“看来你也并非完全的力大无脑,是一个值得博弈的对手。”
“我是姐姐啊,生来就是为了宠着妹妹的。没办法,谁叫初弦才是被母亲选定的孩子呢~”晚照随意地挥手,发号施令般让冰刃齐刷刷地转向张檩夏的位置,“这一击,是为了还给你,刚刚你对初弦造成的伤害。”
冰刃尽数向着少女单薄的身体倾泻而下,掀起的巨大烟尘淹没了她的身影,灰雾散去,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废墟,和跪在碎石堆中,浑身是血的张檩夏。
她那件引以为傲的白裙子此刻已经变成了布条,挂在伤痕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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