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西斜,两人对完了复习资料和复习计划。

他们披着同一件外套,手里各自握着热乎的杯子,看向窗外金色的夕阳。

天边的云彩颜色渐渐变成浓郁的橘黄色,阳光透过云彩毫无保留地铺洒在干净的院子里,所有物体的边界都变得不甚明晰,像化在了一大杯清甜的蜂蜜水里。

陈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

似乎在这片夕阳中,无所事事也是可以被宽恕的。

她不用前进,不用脚步不停,只需要捧着一杯热水,静静呆着就好。

苏芮铭也只是捧着热水,看着窗外。

这么多年,木工室迎接了很多次的夕阳,但他从未坐下来欣赏过。

原来夕阳这么美。

随着时间的流逝,橘黄色的阳光逐渐暗淡,靛蓝色的天色慢慢压下来,世间万物似乎都被这沉静的蓝色糅合了。

“我特别喜欢一天中的这个时间,它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我第一次在书上看到的时候觉得特别浪漫。”陈记说。

“什么?”

“晨昏蒙影,”陈记说,“太阳与地面的夹角在-4°到-6°之间,日将出或者日刚落之时。”

“最重要的是,”陈记顿了一下,继续说,“这段时间不完全属于黑夜,也不完全属于白昼,总感觉,就好像从定义上偷赚了一些时间。”

“所以现在也算是,”苏芮铭斟酌了下说,“昼夜融合的过渡时候。”

“浪漫一点说,就是白天和黑夜相逢的时间。”

“白天和黑夜相逢的时间……”苏芮铭喃喃道。

晨昏蒙影的时间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苏芮铭起身拉下灯绳,屋里瞬间被暖黄的灯光笼罩。

陈记被亮光一晃眼,突然开始坐立不安。

她现在非常想上厕所。

水喝太多了,天气又冷,该来的生理反应还是来了。

陈记一边纠结怎么开口说自己想上厕所,一边莫名想起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在上课时间想上厕所,但是一直不好意思举手。她当时觉得在全班同学面前说自己想上厕所很丢人,于是生生憋了一节课。

下课了老师还要拉她去办公室抱作业,她又忍了一个办公室到教学楼的来回,终于在下一节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冲到厕所,完成了排泄这一生理过程。从那天开始,她就发誓再也不会憋着自己的排泄欲望。

但是此刻她却犹豫了,久违的厕所羞耻症又犯了。

即使她很清楚,上厕所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生理反应。

但是俗话说,人有三急,自主神经系统来劲了,主观意识只能退后。

陈记很艰难地开口:“厕……厕所……在哪里?”

苏芮铭倒是面色如常,他说:“我带你去。”

陈记跟在苏芮铭身后,走出木工室,来到几乎跟木工室对角线的小房子前。

陈记这才想起来,第一次来苏芮铭家的时候,就没猜到这个小房子是什么功能,原来是厕所。

苏芮铭打开厕所门,下拉一下灯绳,他无比庆幸去年给厕所安了灯,虽然只是一个瓦数很小的灯泡。

苏芮铭退开,对陈记说:“好了,我……我先走了。”

“哦……好的……”

陈记走进去,厕所的空间很狭窄,灯泡又极暗,只有侧上方开了一个很小的高窗,城郊的废砖厂一片寂静,没有光亮,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仿佛呆在了一个竖放的棺材里,强烈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此刻尴尬,焦虑与恐惧杂糅在她的心里。

陈记决定不管不顾了。

她大喊:“苏芮铭!”

“什么?”苏芮铭似乎隔得很远,声音有些不清晰。

“苏芮铭,”陈记长叹一口气,只能放弃挣扎,“你……能不能……能不能走近点。”

苏芮铭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走近了两步。

陈记听着他的脚步声,实在忍不了了,说:“你……近点,这太黑了,我有点害怕。”

苏芮铭赶紧往前快走了几大步。

“停!”陈记喊。

苏芮铭停下脚步。

“就……就在这吧。”

“好。”苏芮铭静静地站在陈记喊停的地方。

但苏芮铭一没动静,陈记又觉得外面没人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苏芮铭,你,你,你可以唱首歌吗?”

陈记说完都觉得自己有病,可是她真的需要一些声音。

苏芮铭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几秒开始唱歌。

这是一首粤语歌,陈记没听过,但不得不说,夜里轻柔的粤语歌让她镇定下来了。

陈记终于在歌曲唱到一小半的时候,结束了战斗。

陈记推门走出来,苏芮铭的歌声也停止了。陈记现在身体是舒服了,精神还是泛起铺天盖地的尴尬。她甚至不敢看苏芮铭,径直走到院子里的洗手池准备洗手。

“先等一下。”苏芮铭说。

陈记举着双手,垂眸站在洗手池前。

她的尴尬劲还没缓解过来。

不一会,苏芮铭提出热水壶从屋里出来了,他弯腰从洗手池下面掏出一个水盆,把热水倒到盆里,又添了些凉水,才开口说:“用热水洗吧,冬天管子里的水太凉了。”

陈记“哦”了一声,埋头苦洗。

温热的水舒缓了她的神经,她决定把尴尬的这一段跳过去,而且应该就她尴尬吧。

她偷偷瞥了一眼苏芮铭,他瞧着挺正常的。

“咳。”陈记干咳一声,手刚伸出水盆。

苏芮铭就递上了一条干爽的毛巾。

陈记用毛巾把手擦干,尽量语气随意地问:“刚才那首歌是什么歌?你唱得很好听。”

“好像叫《爱是最大权利》。”苏芮铭弯腰,把盆里的水倒到一个大桶里。

“是粤语歌呢。”陈记说。

“袁哥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这首歌,网吧刚装上音响的时候,天天在吧里放这首歌。”

陈记回想了一下袁哥炸毛中年的样子,笑着说:“还挺神奇,虽然我听不懂歌词,但是感觉这个歌很深情,袁哥感觉是一个,嗯,嗯,很快乐的人。”

“那段时间丽姐不理他,他每天都拿罐啤酒忧郁,在网吧放这首歌。”苏芮铭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这歌影响大家打游戏了,被顾客反映了很多次,他才停手,只在早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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