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红果是个胆儿小的,整日里不是缩在自己的青砖房里,就是跑到郑秋穗的屋子里。

每天早上杏哥儿、蝉哥儿吃完饭,挎着小竹篮准备去地里找虫子。

这是他们在家里的工作。

经过青砖房时,蝉哥儿停下。

一只手直接伸进狗窝,摸索半天,找见狗腿后把狗拎出来,然后把竹篮跟帽子一样给红果戴上。

中午两人回来,蝉哥儿把一半的虫子扔给鸡鸭鹅,剩下的一半,非要扔给红果。

杏哥儿拦了,没拦住,只得在弟弟走后跟红果道歉,然后再把红果身上的虫子捡起来。

因着杏哥儿给善后,一家人竟是一直没发现这事。

更别提平日里和红果玩闹时,蝉哥儿追着红果跑,拽红果的尾巴和耳朵等举动。

红果“哼唧”半天,无力反抗,只得任人欺凌。

若红果是只健康的狗狗,这姑且是小孩和狗的玩闹。

但红果身上是有伤的!

今天早上,郑秋米亲眼看到,蝉哥儿闹着给红果戴帽子。

竹篮的边缘蹭在红果的伤口上,大狗头上的伤又开始流血了。

大狗哀怨的趴在那儿不反抗,时不时用大头拱一拱面前的小孩,大约是疼得狠了。

蝉哥儿痒到了,在那里哈哈大笑。

郑秋米看的一股无名火直冲脑壳。

前几天,她还骂那打狗的不是个东西呢,合着后院起火,她自己儿子也不是啥好东西!

于是……蝉哥儿水灵灵的挨揍了。

杏哥儿也被吓到了,见蝉哥儿被抱了起来,下意识的也跑到了姨娘身边。

红果湿湿热热的鼻子拱了拱杏哥儿的手。

杏哥儿嘴角一瘪,也开始抱着狗哇哇大哭。

“……”郑秋穗扶额,只觉得脑仁“嗡嗡”的疼。

蹲下身,先把蝉哥儿放了下去。

脚下刚落地,蝉哥儿哭声渐渐小了,小心翼翼的看着郑秋穗的脸色。

“……我,我没有欺负红果。”

小孩儿眼睛里憋着两泡泪,要掉不掉的,声音很小的说着。

郑秋穗鼓励的看着他,想让他说出心里话。

蝉哥儿抿抿唇,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舔她手的大狗,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

却不曾想院子另一头,一声怒喝。

“你还嘴硬?我今天非得打死你,省的你以后出去祸害猫猫狗狗的!”

郑秋米举着扁担就往过走。

杏哥儿哆嗦了一下被吓呆了,红果也直往墙根钻。

被打过的狗,现在也依旧害怕高举棍子的动作。

郑秋穗连忙想安慰几句。

一个不查,一旁的蝉哥儿转头跑出了院子。

“蝉哥儿!”郑秋穗赶忙站起身要追。

“不许追!”郑秋米脸色难看。

“姐,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郑秋穗试图和暴怒的姐姐讲道理。

“他嘴硬,我还不能揍他了?”郑秋米瞪眼,“不用管他,他能跑哪儿去,顶多去田里寻爹。”

“你……”

郑秋穗正要劝。

“你别劝我!”

郑秋米呛了一句,转头回屋了。

小李氏两边看看,急得直抹泪,“小妹,你姐脾气急,她是被蝉哥儿气着了,你别怪她。”

“我知道”,郑秋穗叹了口气,“姐夫你快去寻蝉哥儿吧,这儿交给我。”

“成”,小李氏感激的点点头,急忙跑出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郑秋穗没管屋子里暗自生气的大姐。

抱着一旁的杏哥儿,又叫了红果,去了灶房觅食。

灶房,锅里温了一碗油汪汪的菜饭。

“来,杏哥儿再吃点。”

郑秋穗盛了几勺到碗里,递给了一旁沉默的小孩,又盛了几勺放到了狗饭盆。

“……弟弟没有欺负红果……”

杏哥儿抿着唇,奶声奶气悄声说道,声音糯糯的,间或做贼似的看向院外。

“我知道。”郑秋穗平静的咽下嘴里的饭。

红果是被人虐待过的,是最能察觉到恶意的狗,但他偏偏不怕蝉哥儿,方才还试图安慰情绪即将失控的蝉哥儿……

但是……没有恶意不等于没有做错事。

“但是蝉哥儿确实把红果弄疼了”,杏哥儿喃喃道。

他转头看了看红果的头,“蝉哥儿应该跟红果道歉。”

“杏哥儿很聪明。”

郑秋穗意外的看着一旁的五岁小孩,很少有小孩能在这个年龄段分清想法和结果。

“红果对不起”,男孩儿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起留。

“我没有拉住蝉哥儿,我也没有找人救你,我怕挨骂,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男孩哭得可怜极了,屋子里的郑秋米不忍心了,跑出来安慰。

一旁的红果瞧见郑秋米出来,又“嗖嗖”跑回郑秋穗屋子。

郑秋穗叹了口气,“所以说,杏哥儿很聪明啊。”

吃过饭,郑秋穗扛起锄头下地去了,红果屁颠颠跟在身后。

高粱和玉米都下种了,最近郑母忙着给她家的土豆追肥。

闻着味儿,郑秋穗绿着脸躲得老远。

“我合该得个儿子出来,怎么就成了个闺女呢?”郑父正刨除地上新生的草。

见二闺女那一脸的嫌弃,直接把手里的锄头递了过去。

“赶紧替你娘除草去,我回去泡烟叶子水,昨儿晚上给忘了,晚点儿让你姐拎过来。”

烟叶水是这里祖祖辈辈拿来除虫的好东西。

红枣在地里蹦跳着捣蛋。

怕它踩到不可名状的东西,郑秋穗连忙把狗轰到了路边。

大笨狗一瘸一拐的刨虫子追鸟,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晌午,郑秋穗直起身,缓了缓酸疼的腰,郑秋米送饭来了,还顺便提了一桶味道不怎么好闻的水。

田里最近大约都在追肥,郑秋穗皱着脸,跑出去老远,又找了处水洼仔仔细细的搓了半天手。

“成了,很干净了。”

郑秋米翻了个白眼,嘴上挑剔的紧,却极顺手的把胰子递了过去。

“……一上午熏死我了。”

郑秋穗痛苦脸,机械性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她感觉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触及灵魂的味道。

“穗姐!”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郑春苗。

一大早,郑荷姐妹就带着她到县里瞧身体去了,眼下听这兴高采烈的声音,只怕是没什么大碍。

果然,牛车近了后,郑春苗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夫说我身体可好了,跟头牛似的……我这腿,穗姐处理的太及时了,若是真拖一晚上,只怕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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